夜风卷着狂沙威力大增,一个身骑骏马的魁梧男子正怒视着跪倒在地的两人,两人身上伤口纵横,血水浸透衣物,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面前的人让人胆战,两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始终不敢迎上男人投下的目光。
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奏,男人迎着山巅吹来的寒风,似乎还能闻到风中浓稠的血腥味,他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毕露,一双眼睛犹如即将伏击猎物的巨兽,散发着不寒而栗的Yin冷。许久,他才沉声道,“怎么回事?”
地上的两人止不住的颤抖,闻言,更是害怕的不知如何开口,男人身旁的一个瘦老头厉声喝道,“给我如实说!”
两人心中一惧,其中一人抬起了头,看着马背上男人隐藏在黑夜中的脸庞,哆哆嗦嗦道,“我们上当了!那汉军并不是要去运粮的,他们推车上全是石头!”
隐藏在黑夜中的脸庞逐渐在月光下清晰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看向地上的人,突然笑了笑,这笑声让在场的人听来却是汗毛倒立,“不错!这一招果然不错!”
瘦老头闻之,立马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大惊失色,连忙向男人求证着,“大王,难道咱们中计了?”
男人仰天大笑着挥袖起来,数不清的匈奴兵如鬼魅般簇拥在他的身侧,他垂眸看向马下的两人,轻飘飘的对瘦老头吩咐道,“甲支,拖下去,斩首!当个逃兵还不如死了!”
两人一听将被斩首,立马哭天抢地,一时间哭声动地,可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大王,如今咱们要如何?”甲支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眸聚起一束光,那光犹如熊熊烈火,似要摧毁一切。
“给我搜山!”左鹿王终于将眼中的火烧了出来,他恨恨的命令着身后的两千匈奴兵。
密山并不高大,却重重叠叠宛如起伏的波涛,足够绵延,光是依靠一寸一寸的搜查定不会有所收获,此刻夜色深邃,火把难免会打草惊蛇,左鹿王命令一律不准举火把,匈奴军只得倚靠月光在山林间搜寻汉军的踪迹。
“大王,这样可不行”,甲支面露难色,他抬头看看天空,夜色已渐渐由黑变蓝,再过几个时辰天光大亮,那时汉军策马而归,匈奴军便只得空手而归。
“军师请说!”左鹿王满腔怒火翻腾,今日他不能让耿衡得逞!
“大王,这密山北面朝Yin,南面朝阳,北面树木低矮,不利于藏身,但地势平缓,南面日光充足,树木高大,草丛茂盛,地势陡峭。我料想,那运粮车为了半路不被我们发现,定会往南面树林茂密走,那耿衡应该就在此地接应,上山的路陡峭但下山的路平坦,几乎不用太费力就可将粮车运回城内。”甲支分析的头头是道,左鹿王只略作思考,便迅速命令匈奴军集中兵力往密山南面前进。
耿衡和先锋队拉着车马一刻不停的往山下赶,大家都看出了耿衡凝重的神色,心中都有几分判断,愈加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一阵脚踩碎枯叶的声响传进了耿衡的耳中,其余的士兵闻声皆愣了下,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抽出身上的长刀,紧紧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阵急促凶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有包抄之意,一群身着黑色短袍的匈奴兵黑压压的直逼过来,看阵势耿家军明显是落了下风。耿衡心中定夺了一番,冲着身后的先锋队大喊道,“布阵!”
耿家军的先锋队历来都是军中翘楚,擅长刀剑棒弓,虽然不及匈奴人擅长骑射,但汉军胜在灵活,可现在都在黑夜里,匈奴军的骑射并不能对战局有多大的影响。
先锋队的士兵将粮车围在中心,二十余人悉数散开,手持长弓面对着匈奴军的到来,“射!”一声令下,剪弦上的利箭倏地以迅雷之势冲了出去,正中匈奴骑兵的马,那马本在急速驰骋中,突然一阵钻心刺痛,猛然受惊,抬起前蹄,疼痛让战马失去心神,猛地拼命挣扎,马背上的匈奴兵纷纷重重的摔下马来,待还未起身迎战时,耿家军已一拥而上,手握阔身长剑,趁着后面匈奴援军还未到达之时,狠狠的**紧匈奴兵的胸口,一时间血水横流。
耿衡收回长剑,急切的令道,“快将马车卸下,给我火折子!”众人面色凝重,好不容易才从都护府接过粮草,还未抵达城楼,就又空手而归,难免心中挫败,耿衡见众人神色低迷,大呵一声,“给我打起Jing神来!快将粮草挪到那两辆马车上,还有马背上!”
士兵们得令快速的行动了起来,剩余的人则将推车劈开,用火折子引燃了马车,霎时,天地间一片火红,寒风肆意得将那火吹得更猛更烈,山林旁早已干枯的树枝在这把火的刺激下发出劈哩叭啦的燃烧声,驾马赶来的匈奴骑兵见到腾空的火光用力拉住缰绳,后面来不及停下来的直接就冲进了大火中,顿时,一片哀嚎狂叫声在密山间响彻,耿衡拉住缰绳一跃而上,众人见状都跃上马背,火光对面,左鹿王驾着马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汉军,火势太大,几乎不敢冲破过去,他抬手一挥,羽箭穿过大火带着燃烧的箭体直直得向耿家军射来,耿衡绷直缰绳迅速的往后倒退,两军隔着火光相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