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了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风儿裹挟着热浪一波又一波的翻涌着。
卿亭从宿舍出来,瞬间感觉整个人像走进了一个大蒸笼一样,被高悬天空的太阳加大火力的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燥热的气息。
今天是她研究生入学的第一天,导师张敬之召集所有学生开会。
卿亭是保研直升江州大学古文博物学院,师从江州大学古文博物学院院长、西域古董鉴定专家张敬之。
来到会议室,见已经有三个人围坐在了一起。
卿亭赶紧走了进去,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一个女生的旁边。
“你好”,卿亭低头小声的打着招呼。
“你好”,女生淡淡的回了句,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那本书。
卿亭撇了撇嘴,看见她手中的那本书,《考古学概论》。她想了想这本书主要讲是啥,嗯,从事考古专业所必须掌握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
另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向她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你好,我叫毛昭君”,然后身子向前倾,对着刚刚那一位女生也介绍着,“你好,我叫毛昭君”。
那女生依旧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头也不抬的回应着,“你好,我叫冉文文”。
“我叫卿亭”她赶紧接上话,生怕气氛突然又冷却下来。
“哇,你的名字好好听呀,蜻蜓...”,毛昭君眼睛扑闪扑闪的向她眨巴着,再加上脸圆圆的,活像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
“你的名字也很不错啊,昭君。是王昭君的那个昭君吗?”
“是啊,我一出生就和考古有缘分了,这就是名中注定。”毛昭君性格开朗活泼,才几分钟就消除了卿亭刚才的拘谨。
“哎,这位男同学,你也自我介绍下吧”,毛昭君冲着男生扬了扬下巴。
“美女们好,我叫周文”,他顿了下,故意抬高了点音量,“我是你们的师兄”。
“哇,师兄啊....”,卿亭和毛昭君同时喊了出来,连同冉文文都抬眸看了看这位师兄,然后又继续低头研读她的《考古学概论》。
毛昭君拉着卿亭坐到了师兄周文的身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毛昭君在向周文打听导师的喜好,导师的研究方向,导师的课题项目。而卿亭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她像一个局外人插不进半句话。
“卿亭”,有人在叫她。
她回头,正好对上冉文文的眼睛,刚才是她在叫她?
“你在喊我吗?”
“听说你是保送的?”冉文文语气生硬,脸上尽是一副冷傲的表情。
“是啊,我就是这个学院的,对本校学生有点优势吧。”她听出了冉文文语气里的不服气。
“我就说嘛,我是第一名考进来的。”语气全是洋洋自得。
“哦。那你比较厉害。”卿亭是一个温和的性子,平日最不愿意和别人起冲突,既然冉文文特别在意成绩的好坏,那就给足她面子吧,她冲她举起一个大拇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脸的崇拜表情。
冉文文是个特别看重学习的学霸型女生,她的好胜心几乎全在学习上,容不得别人超越她,见卿亭这个所谓的保送生也不过尔尔,心里对她的那股子抗拒感一下就消除了,觉得这个女生也还是不错的,至少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知道老师找我们要说什么吗?”卿亭疑惑的问到。
“据说是要做课题”,冉文文一脸得意,“老师告诉我的。”
“你真厉害,我都不知道呢”,卿亭继续捧着她,看她那副快要上天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几个人聊了没多久,就看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满脸堆满笑容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卿亭对自己的导师张敬之是相当熟悉了,本科的时候他就是《中国通史》这门学科的老师。考古学在江州大学是相当冷门的专业,当时卿亭的高考分数足以选择最好的专业,可是父母充分尊重她的个人爱好,全力支持她投身到中国考古事业的发展之中,这一入行就过去了整整四年。
张敬之年过六十,或许因为长期与古物打交道,整个人也透出点老气的味道,地中海式的发型、一到夏天就是白汗衫黑短裤外加凉拖的标准搭配,还有永远不离手的保温杯,这些外在都很难将他与中国西域古物鉴定专家的身份相联系,他更像一个小区里树荫下和一帮老头打扑克的普通人,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常常可以凭借古代典籍里的某一句话就判断出一件古物的诸多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里手。
卿亭望过去,只见他抱着几本资料,资料上放着他的保温杯,他正踩着凉拖,啪嗒啪嗒的走了进来。
周文见状,赶紧上前帮张敬之拿下保温杯,再帮他拉出了椅子,一系列动作熟悉自然,显然是经常这么做的。
“来,每人一本”,张敬之声音洪亮,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