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止步吧,多谢二位相送!”
历道长非常高兴地又作出捋须的样子。我纠结地抿着嘴。之前的时候先是疑心他是敌人,后来在琢磨村正的事,也没瞎考虑的闲心。如今看它一只大蜈蚣,举手投足都是人的样子,当真是越看越想笑。
他先是望向百里屠苏:“贫道先前打昏那杀手时,为防他醒来借助身上的东西再逃脱,将他身上的东西都搜走了。”说着不知从哪里突然变出个包袱来,递给百里屠苏:“听闻少侠已将他缉拿归案,这些东西贫道留着也无用,便交由少侠处置。”
“多谢道长。”百里屠苏接过包袱,眼睛一亮,非常不符合他形象地低头闻了闻,直接打开最上面的扣,伸进手去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用油纸包住的东西。掀开油纸,一股浓郁的rou香扑面而来。他满意地放下包袱,拿着rou唤了阿翔落地。看到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我几乎要吐血:百里屠苏你是狗鼻子吧?
历道长饶有兴致地看着百里屠苏喂鹰,扭头嘱托我道:“贫道在王家留下一贴药剂,劳烦神女姑娘告知王家人,将此药剂自明日午时起至后日午时分四次与王家幼子服下,他睡一觉后便不再记得近日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我定如实告之,”我点头,“还未请教道长法号?”
历道长一拍脑袋:“哎呀!失礼失礼。贫道历真,见过二位。”他一扬拂尘,认真施了一礼。
百里屠苏一抱拳:“在下百里屠苏。”
我亦抱拳:“在下顾小鱼。”
“顾……小……鱼……?”历真在嘴里把我名字咂摸了几遍。
你念我名字干啥?历真见我瞅他,回答:“贫道似曾在何处听过此名。”
啥?听过我的名字?奇了怪了,我说的可是我在现实世界的真名啊!“莫非道长听说过与我同名同姓的人,此人还闯出了一番事业?”我好奇地问。
“大约如此,”历真点头,“天下同名同姓之人甚多,也是姑娘这名喜庆的缘故。”
喜、喜庆……你就不能换个词么……
历真看我郁闷,解释道:“‘鱼’者,‘余’也,足食得饱,丰饶有剩,自然可谓之喜庆。姓名乃是取名人对被取名人一生的期盼,想来为姑娘取名的那位应是期望姑娘一生平安喜乐,富足无忧吧。”
他这话勾起了我对我家人的回忆。这世上只有他们,付出一切无怨无悔,只希望我过得开心。“道长此言有理。”我是直接灵魂附身到了这具身体上,只怕现实世界里我已经……现如今又怎么能回去呢?我叹了口气。
“那贫道就此告辞了!百里少侠,顾姑娘,后会有期!”
他一句话又把我从哀伤中拉了出来:噗!顾姑娘?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姑姑鸟”?我还大天狗呢我!
“后会有期。”百里屠苏向他点头道别。
“道长只要别再叫我‘顾姑娘’,再会时我请吃饭。”我说。
“好,那贫道就记下这顿饭了!哈哈哈!”
笑声随风飘散,他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转身走上回村的路。阿翔吃完了,飞回百里屠苏的肩头。他大体翻了翻那包袱,看来是没找到什么想要的东西,把钱、干粮和伤药取出来,口一系凝出火就要销毁。
“哎哎哎别介!你不要我要!”我忙拦下他;他顿了一下,把包袱递给了我。
我打开包袱,仔细检查了下,里面除了几身男士衣服,还有些小瓶装的药粉,似乎是蒙汗药,留下备用;匕首、盘龙丝之类的杀人用的武器,匕首质量还可以的样子,留下,别的没用,丢了;笔墨纸砚小刀木牌印泥……这是!旁边的成品告诉我这些是一整套的造假路引的工具。这个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对我这个啥都没有的黑户来说!我如获至宝,照着包袱里的几个成品假路引琢磨制造方法。其实我感觉这身体应该以前做过这类东西,因为那些工具越摸感觉越熟悉。
百里屠苏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我。在今天大半天的接触下,我哪不知道他想走?他刚要开口,我就打断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行啦,我知道你也要走,但这都半夜了,先回王家,明天再走不迟。”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继续向村子走去。
回到村里,王家人果然还在等我们俩。经过好一番道谢嘱托,大家终于都歇下;我完全没睡意,便带着东西来到外面,一边研究着做路引一边发呆。
现在,我终于没有别的事情打扰了,可是却再也寻不回那种渴望回家的感情;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从醒来到现在,除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亲手摸到的东西,上一世的回忆对我而言,更像是一场场苍白的电影,电影里的人哭了笑了,我也就笑了哭了;电影放完了,感情也就抽了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我曾经度过的人生、曾经拥有过的岁月,我怎么能这么冷血?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影响?随着她的记忆一点点回来,我就变成了她,与过去再无联系?
我再次展开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苍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