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里拿着竹条,狠狠的抽在他背上,云故纹丝不动,女人气急,问道:“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不去看病,也不会去衙门,我不要你管!”
女人拿着竹条的手被他气的颤了起来,她到处找人借银子,低声下气的和每个给他看病的大夫说话,提心吊胆的哄着他,每天早早的起来看他有没有发烧,到最后竟落得个不要你管,她一时气不过,拿着竹条指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你管我!”
女人的竹条重重的抽在他身上,以往都收了力气,不舍得伤着他,这会儿真是气急了,一竹条下去他背上便觉得火辣辣的疼,他捏着手指,微微要了下唇,闭上眼睛说道:“我的病不需要你Cao心,我也不需要你再管我。”
女人狠心抽了几次,云故抿着唇,他不疼,却忽然有些心酸,其实娘若是就此放弃他,也是件好事。
女人一把扔了竹条,许是也失望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好……你好,二禾,娘自作多情了,你不让管,好……娘再也不会管你,你现在就走!”
“娘!”慕容关关刚过来,就听见女人说这番话,连忙上前,跪在云故身边,求情道:“娘,二禾说的都是气话,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还生着病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月临渊上前扶着云故,担心的皱着眉:“二禾……”
云故推开他,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被慕容关关拦着,说道:“你给娘道歉啊!”
云故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立刻转过身,不自觉的用手抹了下眼泪,端着架子哼了一声。
云故心里一疼,他的病自己比谁都清楚,当初认亲的时候尚未毒发,他原以为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可自恢复记忆那一刻,他就开始明白,这很难,他撑不了多久的,不该留在这里徒惹家人伤心,月临渊出现那刻,他更明白,家人缘分也该尽了。
而如此天赐良机,稀里糊涂的离开最好,他不该道歉的。
可他总是生出一种不舍,与那份明白相伴相生,如今已参天树木,他越明白自己该离开,就越不舍离开这里。
月临渊低声说道:“二禾,你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哎你干什么,你要跟我私奔也让我准备准备呀……”
那种密密麻麻的不舍使云故心乱如麻,懒得理他嚷嚷,把人拖出来扔到院子里,见没人了才问道,“月临渊,你当真是为了我的病而来?”
月临渊一愣,举重若轻的笑道:“你这是承认你没失忆了?”
云故换了个问题,“或者说,我的病还会好吗?”
月临渊不去看他的眼睛,也问道:“你未曾失忆过,还是刚刚恢复记忆?”
云故看了他一眼,忽然嗤笑了一声:“我有没有失忆过月大人不清楚吗?月大人还不够了解我吗?”
云故若是未曾失忆过,曾经那么个清冷的小神仙,永远也不可能再信任任何人,不可能做出孩子气的举动,更不会有现在的家人。
月临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云故揉了揉手腕,若无其事的说道:“反正都要走,月大人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离开了这个家,去不去衙门可就不是我娘说了算了。”
云故不想看月临渊那明明满心歉疚又竭力压制的样子,觉得无聊极了,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月临渊正觉得自己欠了云故还不完的债,哪儿跟把人放走,连忙说道:“县太爷来不是为了你的病。”
云故倒是波澜不惊,想也是,他怎么可能特意为了他的身体来一趟,来杀他还差不多。
月临渊有意卖了个关子,却没有看见云故脸上的失落,自己反倒有些失落:“但是我来是为了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云故自动忽略了其中心意,问道:“我在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
月临渊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立刻摇头,“你在这里只有我知道,没人会来的,你可以和你爹娘一直在一起,只要你愿意治伤。”
“月临渊?”云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死吗?”
月临渊愣了一下,云故道:“为了你。”
“你……”月临渊还没反应过来,云故已经离开,他走的步调轻快,一点儿也不像当初的六皇子,只是……为了他又是什么意思?
月临渊再回去的时候,云故正在腆着脸软软糯糯的撒娇:“娘,我错了,您别哭了,我不敢了……”
“你走吧,娘不管你了,我管不住你!”女人难得这么闹脾气,这次是被气的狠了,没好气的说道。
云故给女人擦眼泪:“我错了,娘打我吧,娘打死我我也不还手,我去县衙当师爷,以后好好孝敬娘……”
女人刚要扬起手中竹条,云故又火急火燎的叫道:“疼疼疼疼疼……娘,您饶我一命吧……”
女人手都没落下,被他气笑,冷着脸说道:“再不听话不要你了!银子没了,去县衙饿着吧!”
“谢谢娘……”云故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