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顾北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起初为什么会对韩潇着迷,也许是出于一种成就感,你们搞不定的,我顾北却能让他乖乖躺在身下。就像是战士在战场上砍下了敌方将领的首级,韩潇就像是顾北的一枚荣誉勋章。
可怎奈这勋章挂在身上却变得越来越重。顾北长期被韩潇这种近乎完美的爱压迫着,对于这个玩惯了感情的花花少爷,韩潇这种强烈又霸道的占有欲让顾北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北闭上眼,回忆起刚刚韩潇摔门离去那一瞬间,心里居然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但也夹杂着深深的自责。
自从韩潇离开,小半个月,两人都没再联系过。顾北又过回了以前糜乱的日子,虽然中间也想过打个电话给韩潇,但每每拿起电话,却又放下,只觉得两个人有些无话可说。。
这天下午,顾北正在公司里百无聊赖,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韩潇,顾北皱了皱眉,按下接听按钮。
“喂?”
“顾北,我想见你。”电话里,韩潇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在哪?”
“中心医院,1209病房。”
听到中心医院几个字,顾北心里一惊,才半个月不见,韩潇怎么会住进了医院?“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吧,来了我再告诉你。”说着,韩潇挂断了电话。
顾北急忙开车来到医院,走到韩潇病房门口一看,原来是传染病肺结核。顾北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韩潇躺在窗边的病床,阳光斜斜洒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的皮肤近乎透明一般,韩潇闭着眼,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安宁。“韩潇…”顾北小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韩潇微微睁眼,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来了。”
顾北走到他身边,握住了韩潇的手,“才这么几天没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看到病床上的韩潇,顾北感觉他至少瘦了十几斤。此时顾北的心中只有愧疚与心疼。“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怎么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韩潇抬眼看着顾北,“到了此时,你还能够紧张我,我就很满足了。”韩潇说着,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顾北坐在韩潇的床边,两人面对面。
“顾北,我…不是单纯的肺结核。”韩潇说着,低下了头,“有些话,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和你说了。”
“你看,你又说傻话,怎么会没机会呢?”
“我…我是HIV的携带者…这次…复发了…”韩潇突然止住了声音。
顾北听到这话,脑子“嗡”的一声,感觉像要炸开一般,他摇着头,怎么也不敢相信韩潇的话。天下那么多银乱无章的人,全都好好的,你韩潇怎么可能有那种病?“别和我开玩笑,我不信!谁和我说我都信!唯独你,唯独你这么说,我不信!我不信!”顾北情绪有些激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顾北直直盯着韩潇,“告诉我,你在吓我呢,刚刚的话,是假的。”
韩潇深深地叹了口气,“是真的。”他抬起头,依旧微笑着,看着顾北,“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也会为爱,选择我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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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韩潇因为家中无力支付上大学的费用,他放弃了学业,毅然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为了能够供两个弟弟上学,韩潇选择走出他们的小山村,来到这座城市里打工。当时,他白天做一份工作,晚上就到酒吧里兼职当歌手。
第一晚来到这个酒吧,一个叫聂新海的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原来的聂新海就像现在的顾北,一脸坏笑,略带一些痞子味,每天都是左拥右抱。
韩潇看着顾北,不禁干笑了两声,“我这样的人,怎么偏偏喜欢你们这种花花公子?”
韩潇在酒吧工作了两个月,不出所料,他和聂新海走到了一起。聂新海对他很好,两人也很相爱,在一起一个月后,聂新海死活让韩潇辞去了另一份工作,“韩潇,今后我来养你,养你的家庭。”韩潇一直被他的爱宠溺着。但是花花公子真的本性难改,两人在一起不到半年,聂新海就又如以前一样,经常到外面鬼混。
韩潇的HIV就是聂新海传染给他的,韩潇继续回忆着,后来的某一天。聂新海突然浑身起shi疹,还高烧不退。当时两人都以为是重感冒,并没有往HIV的方面去想。就这样,聂新海每天打打点滴,吃些药。拖拖拉拉一个月,病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吃完东西,一点不消化,全原样吐出来。
这时两人才觉得这病不是简单的感冒,于是,韩潇带着聂新海去医院做检查。各项筛查后,得出的结论是HIV阳性。
韩潇听到这个结果时,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平时和聂新海做的时候,从来不带套。结论可想而知,他也是HIV阳性。但是,聂新海当时CD4细胞数已经降到了个位,而韩潇的CD4细胞数还保持在300左右。
CD4细胞,其实就是人体免疫系统中的一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