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使劲儿拍了拍黑板，然后把手震的生疼。她把手藏到讲桌下面，双手搓着，努力忍住不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并且暗暗后悔。
“那个啥大家，今天我们来决定一下班服。”
班长把准备好的PPT放映出来，毕竟要穿着班服走运动会开幕式，关于十五班的面子，关于每个人的面子，大家还是很认真在看的。
“首先有短袖和卫衣两种。短袖的款式，依照我们上次讨论的结果是，把每个人的照片以铅笔画风格印在体恤上，如果我们选了短袖的话，那我们这次只要决定T恤的颜色就好了。”
“卫衣是几个同学找的，然后这次放出来给大家看看，再选一下。有帽子和没脑子，还有一款外套。卫衣款式就是，在心口左右位置上把班级和名字刺绣上去。如果选这款的话，今天就得交订单，毕竟刺绣需要点时间。其他的PPT里都有，现在有问题就提吧。”
“噢，对了，再提醒一声。希望大家也考虑一下天气因素。有什么问题吗？”
“班长，T恤的颜色有哪些？”
班长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里头记录了上次统计的结果。“黑色，白色，蓝色，还有粉色。”
粉色可触到了大家的点了。
女生还好，男生嘛成天在学校里头转也见不到几个穿粉色衣服的男生，噢，鞋子除外。
班长再一次无奈的把纪律控制起来。“那就去掉粉色喽。”
“帽子会不会把名字遮住啊？”
“那换个地方就行了。咱们还是先决定T恤还是卫衣还是帽子吧？举手表决？OK”
“选T恤的人举手，都举高一点啊。”
岑近白先偏头问沈凝，“你选什么？”
最近天气冷了许多，尤其是风，总是凉飕飕的。沈凝尤其怕冷，这几天就算在班里也把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有帽子的卫衣。”
沈凝回答，末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冷硬，又补了一句，“我缺一件卫衣。”
“选没有帽子的卫衣的人举手。”
“选有帽子的卫衣的人举手。”
岑近白和沈凝举手。
岑近白因为手长，又不怕冷，这会儿还穿着短袖，就随便地把胳膊肘放在桌上，小臂立了起来。沈凝则把手举过头顶过一点，袖子因为手腕太纤细而往下掉了掉，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来。
“手放下，选外套的人举手。”
沈凝和岑近白依言放下。沈凝立刻把袖子拉回来，把手缩进去。
岑近白发现沈凝有个很习惯的坐姿，不管坐谁的位置上第一件事总是先习惯性的把双脚放在椅子的横杠上，譬如现在。
她双臂叠着，下巴放在上面，眼睛睁的大大的瞧着班长。双脚放在横杠上，于是整个人半缩着，显得十分小巧，尤其在他身边。
“好，最后是戴帽子的卫衣啊。”
班长有些心力交瘁，又要推翻重来了。
“大家争取一下，这节课就把班服给解决掉，否则浪费的可不止一节自习课了啊。”
此话一出，果然把大部分的人吸引力又给拽了回来。
沈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上又熬夜了？”虽然是疑问句，岑近白用的确是肯定语气。
沈凝没动，只是头一歪，以仰视的角度斜斜的和岑近白对视。她笑起来，有些耍赖的样子，眼角的眼睫毛有些shi润。
“就是，一不留神，看电影看过头了而已。”
“真的是一不留神？”
岑近白也染上了些许笑意，声音里不自觉的夹杂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蛊惑力。
沈凝知道自己愣住了，刚刚那句话结尾处是语气微微上扬，然而声音却稍稍的沉下去，像哄小孩子，像是诱惑。
“卫衣颜色是男女一样，还是男女分开，举手表决。”
“你说颜色一样好，还是分开好？”
沈凝从愣神中回来，“分..分开吧。”
“颜色分开，举手。”
岑近白举起手，沈凝也跟着迷糊的举起手。等她想再回味一下刚刚的感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手放下，岑近白又是下意识去看沈凝。好像还是很困？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表决我替你。”
“你怎么替我？”
“你告诉我你喜欢的颜色，等到班长说举手表决，如果有你的颜色，那我就这样。”说着，岑近白一下子把两个小臂举起来，举的直直的，就像一年级小朋友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只不过他举了两只胳膊而已。
有些滑稽，有些可爱。
沈凝轻笑，岑近白见她笑，也跟着温柔笑着。
“好，现在说一下大家喜欢的颜色，最好是百搭的啊。”
班长的语气词音还未发完，下课铃声就掩盖过她的声音，于是未完的语气就径直下落，成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