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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想吃糖葫芦。”带着虎头帽的小丫头缠着一个男子卖萌。
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就为了吃一根糖葫芦。
“要是娘亲在,肯定就给我买了。”她见男子不为所动,就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画圈圈。
“回来就给你买,别闹了。”男子蹲在地上说,语气带着一丝宠溺。
小丫头听到此处,觉得至少得到了爹爹的一个承诺,就站起身,继续牵起了男子的手。
两人朝目的地走去,到了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坐在那里。
小丫头见到欢喜的跑了过去,叫了一声小姨。
柳若言看到阿七每次都这么黏着赵菁菁,也只能叹了口气走上前。
“想不到你也会来,那每次墓前放着的花,都是你放的罢。”
赵菁菁摸着阿七的头“那当然,顾从良左右也算我兄长,我过来看他也是正常。”
柳若言走到碑前,摸了摸立着的石碑。
“可你现在看着的,是小环的墓。”
赵菁菁手上顿了一顿,又接着摸着小丫头阿七的头。
“其实我们两个性子挺像的,若没有你和顾从良,我们必定能成好朋友。”
柳若言走到她旁边,看着面前的石碑“若无我和他,你们也不认识罢。”
赵菁菁闻声起身,走到了旁边的墓前。
“那时她说我是局中人,殊不知,她也是局中人。”
阿七跑到了赵菁菁旁边,nai声nai气的问赵菁菁在说些什么,赵菁菁蹲下朝她笑笑“小姨在说以前的事啊。”
三年前。
腊月十八,长安同时有两桩婚事,一桩是吏部尚书左丞柳若言的新婚,另一桩是南城区的赵家。
本来是三桩的,另一桩的一对新人齐齐在前一夜反悔,最终还是没成亲。
顾从良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片叶子端量,靠着椅背。赵菁菁坐在另一个椅子上,也靠着椅背。
“不去见她一面?”赵菁菁起身,问顾从良。
顾从良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不去。”
这是一开始,他就想到的结局,还要去再看什么。
“那你不去见柳若言?”顾从良反问赵菁菁。
“不去。”赵菁菁坐上了软塌,又发起了呆。
顾从良犹豫了很久,还是出了门。
他拿了一个大红灯笼,他在想要怎么说。
究竟该怎么说,才能说出心中所想。
他不知道。
推开门时,门里听见了先应了声。
“柳平?”顾从良拿着灯笼的手抖了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
“不是,是我。”
“新婚快乐。”杨九歌说道。
顾从良不知道说什么,来时路上想出的很多句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新婚快乐。”他回。
“来找我叙叙旧?”杨九歌把玩着顾从良早就知道被拽走的香囊,问。
顾从良吹灭了灯笼,坐在了她旁边。
一如当时,他们也曾一同观星望月。
“对。”
“我猜菁菁去找柳若言叙旧了,你觉得无趣就来找我罢。”杨九歌继续把玩着香囊,说着。
“喏,还给你。”杨九歌拿着那个香囊,瞥了最后一眼,递给了顾从良。
顾从良没有接,他送出去的东西就不想收回,况且,也不想他们到此为止。
杨九歌进屋拿了个蜡烛,出了把香囊点了,香囊在顾从良的眼前,化成了灰。
一如当时的杨九歌和顾从良。
他等到杨九歌又坐回来的时候,靠在了杨九歌的肩膀上。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他问。
“不想。”杨九歌答,她在看星星。
即使杨九歌说不想,顾从良还是说出了口,那些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是他杀了她爹娘。
那天顾从良想去看看他的仇人一家,可是却又被捅了一刀,险些当场丧命。
既有杀父旧仇,又添了新恨,顾从良在紧要关头,没理由不杀他们。
毕竟他不是什么善人,只如此刻杨九歌匕首对准了他,杨九歌也没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那你此时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匕首逼近了顾从良,一点刀尖没入,顾从良没有动,也没有反抗。
他不想反抗了,到此为止吧。
“我想说,你就算明天在柳若言的酒里下毒,你也杀不了他。”
杨九歌把匕首拔出来,扔到了地上。
顾从良刚想接着说,只听对面的人又接着说了句。
“新婚快乐。”
杨九歌回身坐到了门槛上。
“我放过你了。”
顾从良没回答,他再不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