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何太冲背脊中索,从圈子中直摔出来,眼见是活不成了。班淑娴又惊又悲,一个疏神,三索齐下,只打得她脑浆迸裂,四肢齐折,不成人形。跟着一根黑索一抖,将班淑娴的尸身从圈子中抛出。
周芷若伏在草丛里,直瞧得是胆战心惊,此时却见圆真边斗边走,退上了峰来,嘴里叫道:“兀那两个贼子,有种的便到这里领死。”二人离松树尚有数丈,两根长索从脑后无声无息的圈到,各自绕住了一人的腰间,双索齐抖,将二人从百余丈高的山峰上抛了下去。
周芷若眼见三僧在片刻间连毙昆仑派四位高手,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武功之高,实是生平罕见,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张无忌亦心中怦怦乱跳,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圆真恭恭敬敬的道:“三位太师叔神功盖世,圆真奉方丈师叔之命,谨来向三位师叔请安,并有几句话要对那囚徒言讲。”
一个枯槁的声音道:“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原期他发扬少林一派武学,不幸命丧此jian人之手。这jian人既是死有余辜,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诸多罗嗦,扰我三人清修?”
圆真躬身道:“太师叔吩咐得是。但方丈师叔言道,我恩师何等功夫,岂是这jian人所能加害?将他囚在此间,是为引得他同党来救,好逐一除去。再要他交出屠龙宝刀,以免该刀落入别派手中,折了本派千百年威望。”
张无忌听到这里,不由暗暗切齿,周芷若亦想:这圆真诡计多端,一番花言巧语,便假这三位高僧之手,屠戮武林中人。只听一名老僧哼了一声,道:“你跟他讲罢。”
此时大雨兀自未止,雷声隆隆不绝。圆真走到三株松树之间,跪在地下,对着地面道:“谢逊,只须你说出屠龙刀的所在,我立时便放你离开。”张无忌大为奇怪,想:怎地他对着地面说话,难道此处有一地牢,我义父囚在其中?忽听得一个声音清越的老僧怒道:“圆真,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何以骗他?他若说出藏刀的所在,难道你当真便放了他么?武林中人信义为先、言出如箭,纵对大jian大恶,少林弟子也不能失信于人。”
圆真道:“谨奉太师叔教诲。”周芷若想:这三僧不但武功卓绝,且是有德的高僧,只是堕入了圆真的jian计。只听圆真又喝道:“谢逊,我太师叔他老人家是何等的守信,但我奉方丈法旨,前来询问屠龙刀的下落,你说是不说?”
忽听地底下传来一个声音道:“jian贼!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张无忌听到这声音雄浑苍凉,正是义父的口音,登时心中大震,恨不得立时扑上前去,击毙成昆,将谢逊救出。周芷若伸手将他一拦,摇了摇头。张无忌这才恍悟,只要自己一现身,三僧的黑索招呼过来,即使成昆不出手,自己也非三僧联手之敌。
圆真反复说了半天,谢逊总是那一句话,直气得他冷冷道:“谢逊,我且容你多想三日。三日之后,若再不说出屠龙刀的所在,你就等着好瞧了!”说着站起身来,向三僧礼拜,走下山去。
张无忌待他走远,正欲长身向三僧诉说,突觉身周气流略有异状,这一下袭击事先竟无半点征兆,一惊之下,将周芷若猛地一推,自己忙着地滚开。周芷若也察觉到这下袭击,自也无需他相助,当下倒在草丛里,抬眸却见两条黑索直冲她攻来。她身子一侧,躲开了去,只觉两条长物从脸上横掠而过,相距不逾半尺,去势奇急。
张无忌正待去救,可他身子只滚出丈余,一条黑索便向胸口点到,抖了几抖,化成一条笔直的兵刃,如长矛,如杆棒,疾刺而至,向他缠来。先前见昆仑派四大高手转瞬间便命丧三条黑索之下,他便知这三件奇异兵刃厉害之极,此刻身当其难,更是心惊。
此时拂向周芷若面门的两条黑索也已近在咫尺,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她右手疾挥,拨开了袭至的其中一条黑索,默运九Yin真经里的内功心法,左手擒住另一条长索,正待运气抛出,却见那索尖如蛇般在空中灵活圈了个转,啪啪两下,先后击在她肩和颈上两处。
周芷若捱了这一击,恰打在她颈下天突xue和肩头肩井xue上。这天突xue是Yin维、任脉之会,而肩井xue则是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她心头大震,料想这三僧内力何其高深,受这一下,打得又是身上要xue,只怕不出一刻,便要口喷鲜血而亡。她脑海转过百般念头,眼前晃过赵敏的脸,一时间心底又苦又涩,只想:我只怕是没命再见敏敏一次了。
这般想着,手上力道蓦地一松,那长索便鱼游水般滑脱出了手去。猛地里喉头一甜,她捂着心口颤颤退了几步,果然便吐出一滩血来。周芷若只觉丹田下足三Yin、任脉之会的中极xue里一阵发热发烫,像是有石岩火浆就要喷薄而出那般,她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素手不由攥紧了衣襟,那股子热气却是不囿于丹田之阻,细细疾疾的涌出,烧得她五脏六腑一片灼痛。
周芷若额头都出了密密一层香汗,但觉那热息蔓延,直至整个体内都捱了烧,方才中招的天突、肩井两xue尤甚,还突突跳个不住,如水之沸处,滚滚不歇。这一番变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