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不禁觉得奇疑——这赵敏与自家掌门人间,又能有甚么儿女情长的私事?峨嵋派是江湖名门,对这等儿女之私,虽不好多加逼问,可总不免在心里浮想,看向赵敏的眸光,便也多了些迷惑不解的意味。
丁敏君虽也不明究竟,但她只盼周芷若坐不稳这掌门之位,怎能让她得了赵敏这样智谋无双的良助?当下且不管赵敏之言是真是假,只道:“赵敏,你诡计多端,陷六大派于万安寺中,师尊圆寂,全因你之故。如今你却反来投效峨嵋,众位同门焉能信你?先师生前最恨魔教中人,再次便是蒙古鞑子,我想倘若她老人家尚在,也必定不会与妖女为伍。”
赵敏微微一笑,好整以暇,也不与她争辩,此时但听周芷若幽幽说道:“丁师姊,你百般阻挠,自是不服我任这掌门人的缘故,又何必装腔作势,寻些大道大义的幌子,来遮盖你心中妒忌?”
“一派胡言!”丁敏君脸上也发了青,有些怒形于色,嘴里只喊:“妖女,无论如何,你休想留在峨嵋!”身形一动,便出一招擒拿手去扣赵敏手腕。哪知手臂还在半途中,却已给赵敏横手牢牢抓住,丁敏君再一使劲,但觉赵敏之手似一个铁箍牢牢钳住,只是抽不出手来,不由又惊又怒,想:好歹我亦是峨嵋派中武功不算差的,却给这妖女一招制住不得动弹,她的武功竟是如此厉害?但就此作罢又心有不甘,涨红了脸,神情甚为狼狈,口中仍不住叫骂:“赵敏!你敢在峨嵋撒野?”
周芷若纹丝不动,一张冷脸,Yin得生冽,说道:“我晓得,丁师姊你一向瞧我不惯,处处与我为难。可目下在门派大业之前,你仍不思齐心,反妄内里分裂,实属作乱行径。”她眯起眼,藏起了双眸中的杀意。“欲攘外,必安内。今日本座请赵姑娘代劳,依照门规,管束你一二,你有何不服之处?”
丁敏君又气又恼,喝道:“便是要惩治我,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动手!”呼的一声,一招金顶绵掌推出,看似缓慢却蕴藏后劲,赵敏冷笑yinyin,放开她胳膊,俯身一躲,同时腿下横扫,丁敏君忙纵身跃起,落地时,只觉一阵Yin风扑面而来,双脚沾地同时,身子已被人挟住。
只见赵敏一手掐住她咽喉,用力之下,几已听得骨头喀咧作响之声,这几番变化只在转瞬,众人皆唬得呆了,静玄大声惊呼:“不可!”
周芷若却不急慌,看了赵敏一眼,赵敏却已住了手,压根没真想取其性命。丁敏君这才免了颈骨断裂之祸,登时身子一软便委顿在地,方才濒死之觉仍让她心有余悸,这下当真半个字也再说不出,几个小弟子上前将她扶住。
周芷若一袭青衣曳地,如深谷里一株冷恻的幽兰,缓缓说道:“我知这门派之中,诚心效我者有,暗中不服我者亦有,但周芷若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师妹了。今次我念在几分同门的情谊,不想亲自动手,方请赵姑娘代为惩戒这犯上之人。在场诸位多是我师姊,往后还盼不要逼得我不敬不念,顾不上大家师姊妹间的情分才是。”
赵敏闻言嘻嘻一笑,道:“当日在濠州,在坐的几位也是亲眼所见,我这肩头五个指孔的伤疤,现今还未好痊,你们若硬逼得周姊姊出手呀,那可更糟啦。”
听了这话,众人一时鸦雀无声,半晌,才有人小声说道:“可……可赵敏乃是朝廷郡主……”
周芷若似乎早料到会有此疑,道:“实话与你们道,赵姑娘如今……再不是绍敏郡主,也与朝廷没了干系,即便她是蒙古人,却与助力峨嵋并行不悖。目下昌盛本门乃是头等大事,峨嵋恰逢思贤如渴之际,似赵姑娘这等伟才,我如何用不得?”
静玄闻言吃了一惊,看向赵敏,道:“这……当真如此?”毕竟好端端的,这天底下怎会有人放弃自己千金郡主的身份?
却听得周芷若道:“师姊,赵姑娘已脱身朝廷,投效我派,此事千真万确。眼下汝阳王便在鲁皖作战,众位不信,也大可潜向鲁皖边界去探一探,便知真假。”
静玄沉yin思量,想来周芷若囊括赵敏所用,多是为着灭绝交代的大事,这赵敏身上定是有周芷若所图,只怕正是周芷若先前在大都汲汲不得之物,如此说来,这小师妹当真是为了本门。当下叹了口气,道:“若是赵姑娘果真弃暗投明,不再与朝廷为伍,全心全力效命我派,峨嵋上下顾全大局,总不至连这一点任用旧敌的气量也无。”
周芷若抃掌道:“不错,大师姊此言说得正好。”缓缓踱步,青衫衣摆扫过丁敏君眼前,道:“丁师姊,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赵姑娘自当是我峨嵋座上之宾,你如此无礼,岂非教本派失了颜面?我这下小惩大诫,只盼莫教旁人以为,峨嵋堂堂大派,却是小肚鸡肠,毫无半点纳士之诚,那往后这天下能人贤者……还有谁肯愿为峨嵋效力?”她说着,又步步行回堂中高位,拂袖坐下,道:“目下文论韬谋,武言高低,如有自认出类拔萃者,大可行出讨教,我周芷若并非以势相压之人,但凡凭本事得胜者,本座甘将这位子拱手相请,再心服口服的拜她一声掌门人。”
座下又默了一阵,有人说道:“周师妹,你说这赵敏效命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