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们聊聊。”收紧手掌,龚玉修对一脸盛怒的年爱阅道:“表哥,你先去陪两个孩子,我有话要同瑞源单独聊聊。”
“没心情!他妈的冯敛,简直嚣张的无法无天了。”
“那你就守在他家楼下准备伺机报复吧。”扔下一句,龚玉修便不再理会年爱阅,拉着王瑞源向小区绿地走去。
“年爱先生他不会对冯敛……”
“这个你可以放心,你应该看得出我表哥这个人恩怨分明更何况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年爱阅会到冯敛家去接冯然,虽然两人嘴上一直是争端不断,可看他们相处却觉得十分自然,就连吵架好像都吵得理所当然。
龚玉修瞧王瑞源好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便道:“说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兜兜转转的好似无论如何都能碰到。”
“孽缘吧。”等这三个字从王瑞源嘴里吐出,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好像每次碰到都会有些事情发生。”
“这倒是,可能就是孽缘呢。”龚玉修轻勾红唇,道:“既然这样我想不用我问,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要说些什么。”
王瑞源仰头看了看日头正盛的天空,跟着缓慢的偏过头去看龚玉修,说道:“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那要看是什么话。”
王瑞源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在花坛边的一处坐下,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知道有兜兜的那一刻我想这世界真是糟透了,每天烦闷的都好似在经历世界末日,可等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当他的哭声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当他的小手轻触到我的脸颊,我才知道开始的我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小小的他是那么的纯粹而美好,我想这就是我的孩子啊。和我血脉相连跟我亲密无间,是唯一属于我且任何人也无法分割的——我的孩子。”
“你意思是……”
“我是说,兜兜也是我的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王瑞源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他不想看到龚玉修此刻的表情,不管是微笑还是冷漠再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他通通不想知道。
冯敛的那些话对别人有着怎样的效用他不清楚,但是对龚玉修来说,那绝不仅仅只是一翻简单的剖白,不然龚玉修也不会找他来“单独聊聊”。
而龚玉修既然已经对冯敛的话起了兴趣,那么如果再往下发掘下去,就像冯敛说的那样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与其处在更为被动的位置还不如他把话说清楚,只是难道真的让他说:兜兜是我生的,十月怀胎,剖腹产子?王瑞源摇了摇头,这些话他说不出。
“冯敛说兜兜不是个试管婴儿,他确实不是。”王瑞源突然睁开眼睛,他仰头看着正微蹙眉头同样深看着自己的龚玉修,“我们带兜兜去验DNA怎么样?从新检验,你和兜兜,我和兜兜,我可以证明,那孩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他同样也是我的孩子。”
龚玉修的手毫无预兆的攀爬上王瑞源的脸颊,在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处来回摩擦,他说:“你是说,兜兜不光是我的孩子他同样是你的?那么又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他?”缓缓板正那试图躲闪的脸,龚玉修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不过我不急,我们可以一样样来验证,我有的是耐心。不过——”俯身凑近王瑞源的耳侧,龚玉修接着一字一句道:“王瑞源,我对你用了十成十的耐性,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曲指在那宽厚的额头前轻轻一弹,龚玉修蓦然转身,“后果你要一己承担哦。”
看着那愈见愈远的背景,王瑞源抚摸着那随着男人的动作而骤然攀升出冷意的身体,浑身都随之打起了阵阵战栗,他扯开嘴角咽下嘴中泛起的丝丝苦涩,对着沙沙作响的枫林,轻声道:“我知道,自己种下的因,当然要自己偿这个果。”
***
等待的过程最为熬人,很多年前的王瑞源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心下忐忑难安,结果是他早就知道的,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觉惶惶不可终日。这感觉就好似是一个早早被拉上绞刑架的犯人,行刑者明明就在眼前,却又迟迟不见对方有所行动,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对方虽然现在未动却迟早都会给他来上那么一下,Jing准又致命。
王瑞源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胆怯的。步诺刚刚来过,带着他和兜兜的DNA鉴定。
现在,王瑞源和龚玉修正面对面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放着那薄薄的两页纸。
龚玉修并没有急着翻看那上面的内容,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瑞源良久,才慢慢收敛了目光,修长的手指在洁白的纸页上轻轻摩擦了一下,而就是这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王瑞源的瞳孔跟着猛然收缩。他记得龚玉修上次做这个动作是在他自己和兜兜的DNA鉴定书上。
“这东西,出现在我眼前的次数还真是频繁。”
龚玉修拿起鉴定报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甚至就连他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动,微笑的翻开同样微笑的合上,龚玉修的视线统共也没在那上面停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