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四殿下。”许琛走到夏翊清身边,恭敬地行了礼。
夏翊清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向外走去,许琛则跟在身后,示意安成和归平都不要跟随。
“我生辰时你送了我一本心法,我该还礼的。”夏翊清抬头看着许琛。
许琛本就比夏翊清年长,又加上在侯府日夜练武,如今身量渐长,快要比夏翊清高出一头了。
许琛也感觉到了越来越明显的身高差,稍稍向后退了半步,说:“殿下不必如此,我之前就同殿下说过,生辰于我,毫无意义。”?
夏翊清却摇了摇头:“你虽这么说,我却不能信。知白,你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过自己的身世吗?”
没想过吗?不知姓名,不知生辰,不知来处,他在仲渊就像一株无根的草。如今有了侯府为家,有了义父义母,有了老师同窗,可他心中总是有一处空缺。
他也曾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是否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难过,又或者父母早已离世,尸身不知何处。自己随身贴身挂着的项链是什么,为什么许侯和长公主一见他就要收养他。唯一的印象是草原,可自己又为什么会认识中原文字,为什么会在临安城外醒来,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这些问题他当然想过,但他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无论是什么原因,长公主待他极好,侯爷将武功倾囊相授,小叔宠他疼他,伯父们对他也颇多回护。宫中府中的下人们见到他都会行礼问安,皇上让他跟皇子们一起读书,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他都记在心里。他自然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更感恩于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许琛只是平静地回答:“我不会去想无意义的事情。”
夏翊清不置可否,“你心里总藏着许多事,我也不便多言。那书是我日常读书时收集整理的笔记,上面有专门针对习武之人的养生之法,还有一些常见的药物和用法,你日日练功难免会有磕碰,希望对你有帮助吧。”
许琛:“多谢殿下赠书。”
夏翊清:“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殿下。”许琛犹豫了半天,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殿下待我极好,我不是不知冷暖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做,有些话我不能说。”
夏翊清听言心中有些开心,但又有些无奈,他抬头看向许琛:“你害怕?”
许琛微微一笑:“殿下难道不怕吗?殿下如果不怕,何苦去学医术?殿下如果不怕,又为何隐瞒自己的天赋?”
夏翊清神色无变:“你这话何意?”
许琛恭敬地说:“殿下请安心,知白是懂分寸的人。”
夏翊清笑了笑:“那不是天赋,而是时间。”
“皇后娘娘有心了。”许琛试探着说。
夏翊清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许琛:“皇后娘娘是极好相处的人。”
这话说的模糊,许琛却终于明白了。早前在俩人的闲谈之中,他就总觉得夏翊清在掩藏着什么,他的见识和谈吐都远在自己之上,甚至跟二皇子不相上下,然而在书房之中他却表现得平平无奇,极少展现自己的真实水平。
许琛原以为夏翊清是天赋异禀但不愿张扬,如今看来他是早就私下开蒙,想来在宫中必定有贵人相助。他跟夏翊清相识至今,夏翊清所遭遇的每一件事中,都或多或少有着皇后的影子,而他的这个回答,则证实了许琛的猜测,暗中相助他的便是皇后。
既然皇后在夏翊清的身后,想来这宫中生活也不会过得太差。
“不知少傅何时能回来。”夏翊清换了话题。
许琛回答:“昨天我回府的时候见过少傅,看样子还需要些时日。”
夏翊清点了点头,旋即又说:“知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许琛略躬了躬身:“殿下请说。”
夏翊清靠近了许琛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此人名叫言清。”
许琛登时愣在了原地,前一晚他才知道言清的事,今天夏翊清便要他打听此人,难道夏翊清知道了什么吗?
许琛强忍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低声问:“请问殿下,是哪两个字?我从未听说过此人?”
“言语的言,清明的清。”夏翊清继续说,“我前些时候在一本书中看到了此人的一份手书,觉得十分有趣,但问了宫人却没有人认识他。此人手书能留在宫中,肯定是跟宫中有过瓜葛,但宫中却没有人知道他,想来此人如今定然已经离宫。”
夏翊清看到许琛面露难色,转而又说:“当然此事并不着急,而且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许琛听到夏翊清如此说,放松了许多,他正色道:“此事我记下了,我一定尽力去查。”
话虽如此,但许琛还是有了怀疑。
昨晚听小叔的意思,言公子当年唯一留下的字条在少傅手中,而且少傅手中的也并非后来的言公子手书。况且少傅应该是不会给任何人看。那么夏翊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