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连月的大雨,淅淅沥沥洒向人间,过度地滋润着人世间干涸的土地。
天临城内,日复一日的大雨,早已将那些想要出门散心的人儿劝散了去。然,小河巷中,一座名为红尘的茶馆之内,却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时不时的,竟能从内里听到阵阵掌鸣之声。
踏脚进入,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手握惊木,为着座下的客人讲述着一桩又一桩的奇闻异事。
“好好好!再来一个!”听至Jing绝之处,座下的人又一次忍不住的鼓起了掌,大声嚷着,言不由兴。
“禅曦姑娘可真乃讲故事的一把好手,假的都能讲活了!”
“何止呢,不仅禅曦姑娘讲的好,这红尘馆里的伶人也是演的极好。我这儿看着,都哭了好几回了,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落泪算什么呀。”
台下客人窃窃私语,那连日来的Yin郁心情,早已被这一场场演出擦拭而去。
“禅曦姑娘!那江北司徒家后来如何了?不会就这般灭了满门吧?”又是一声惊问,倚靠在房梁之上的人,懒散地询问着。乍一看去,却是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明明声音此般清丽。着一身破衣罗衫,发髻高高竖起,怀抱着一把破旧木剑,手上握着大把花生米,断断续续地向着嘴里扔去。
赵禅曦听闻,低头浅笑不语,随后缓缓起身,向着座下的人辞别:“各位看官,今日的讲述就到此处了。再过些时候,小馆就要闭门了,还请各位看官早早离去。莫要向那日一般,因着贪玩,被小馆锁在了屋内。”
房梁上的人顿时停住了手上扔着花生的动作,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咧开嘴角,长呼一口气,拨动了额角的刘海。
座下的看客皆不舍离去,一边向着门外走着却是一边叹气,今日这一闭门怕只是后日方才能相遇了。
待到人群散去,馆里再次恢复死寂之后,那人方才愿意从房梁跳下,直奔着赵禅曦离开的方向而去。
“禅曦,禅曦禅曦禅曦禅曦禅曦......”一连呼叫了十几声赵禅曦的名字,却是如何也没等到她的回答,“赵禅曦!”无奈,只有直呼全名,一个轻跳,瞬即出现在了赵禅曦的面前,挡住了她前去的路。
“柳玉飞,又是你这个假小子,”赵禅曦轻挑着额间的弯眉,嘴角浮现出一丝怪笑,“找我何事?”
赵禅曦眼神自柳玉飞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发现那一身本就简陋的破衣罗衫竟是变得更加破旧稀少了。
“哎哎呀,禅曦姐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嘛。难不成,你就不想我吗?”柳玉飞靠近了赵禅曦几步,献着殷勤,随即索性挽住了赵禅曦的胳膊撒起了娇来。
赵禅曦则是冷冷地甩开了她的双臂,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冷言着:“你禅曦姐姐我心有所属,这般亲昵的动作还是莫要做了。再说了,我们前日不刚见过面吗?前前日不正是你被小司关在了馆中吗?”
“切,”柳玉飞听后,却是将下嘴唇翘得高高,瞥了赵禅曦一眼,“这本来就是小司的错。不过说回来,前些日子与龙哥谈论起你,现在看来,龙哥还真是说的极其正确。”
“敖兄说我什么了?”赵禅曦摇头轻笑,对于面前人的伶牙俐齿无可奈何。
“咳咳,他说你重色轻友,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柳玉飞得意地笑笑,走至栏边,提着单脚便就跨了上去,“自己在这人世间等着叶儿姐姐,如今可以回归天庭了,倒是长久不来看看我们兄妹俩。”
“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我了,我的性子还不了解吗?”赵禅曦伸出手来拍拍柳玉飞的脑袋,竟是一不小心将那原本松乱的发髻拍得更加散乱了。
“哎哎哎,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碰我的头发呐。”见着淡然离去的赵禅曦,柳玉飞却是急得在原地蹦蹦跳跳,伸手抓住那一头散乱的头发,颠颠地追了上去。
“对不起咯,下次注意。”意料之中,赵禅曦又丢下这一句无关痛痒的抱歉。
“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几百年了,”柳玉飞在心中暗自嘟囔着,转念又是嬉笑问着,“禅曦姐姐,你故事还没讲完呢,江北的司徒家后来怎么样了啊?司徒星灿去了那里,林彦娘还活着吗?还有还有,这些事是真的吗?”
“听客皆都不知,我为何要先讲给你听?”赵禅曦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转过身来瞧着面前的那个孩子。
“就凭着我们几百年的友谊呀!”柳玉飞嬉笑着,捏着赵禅曦的袖角无端地晃来晃去。
“好啊,”赵禅曦此次却是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去找小司,拿五文钱给她,我便讲给你听。”
“好!”柳玉飞听后,想也不曾想的,便朝着大厅的方向奔去。却是只迈出了几个步子之后,又猛然回过身,心中暗叫不对,随即转过身去,质问着赵禅曦:“不对啊,我听故事还要收钱嘛!”
赵禅曦听后不以为意,转身移至院中的小石凳上,慢慢悠悠地列出两个杯盏,斟满了两杯茶后,方才回答道:“你都免费听了如此多年了,就不该给小司一点银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