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若不是你跑太快,会把阿肖弄丢吗?!”
“你这泼皮,到底是谁先跑的?一见那妖人,你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若不是我和阿言在后面拉着,你这小子早跑到萝卜地里去了!”
“跑到萝卜地也比跟着你们强,你看看你们,走个夜路罢了,胆子一个比一个小!不就是见个鬼吗,那有什么?!阿肖那里有他娘亲自在云山观求得的驱邪符,一般鬼怪躲还来不及,哪里能近咱们的身!你们啊,不是我说,真够怂的,这回把阿肖也弄丢了,还迎个什么亲,接个什么新娘!”
“哎,要我说就是阿肖太抠门,有客栈不让住,非让我们风餐露宿找破庙。看看,破庙没找到,倒遇上两次鬼,哎哎哎,早知道啊,我就不该答应他帮他迎亲!”
“若不然,我们再去把阿肖找回来?”
“你去你去,我可不去!你没看见刚刚那个妖人,青面獠牙,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
那迎亲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互相指责,一会儿又互相商量。那白晃蹙着眉头,面带尴尬地朝柳泽望去,见柳泽眉头突突直跳,他呲着牙干巴巴地笑了一笑:“柳公子,莫要往心里去,你相貌如何,我们都心里清楚。”
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就好似故意将话题往柳泽相貌上引一样。柳泽眼皮也紧跟着跳起来,嗤笑两声,道:“我平素最不爱和没有见识的人计较!”
正巧那头那队迎亲人又说道:“不是我没有见识,就是我太有见识了,才敢评论,那妖人,真个是臼头深目,尖嘴猴腮,呲牙咧嘴,唇突眼斜,面目可憎!我生平还从未见过如此一脸恶相之人,据我所知,能够长成这般相貌的人,不是生前作歹,便是死后为非!”
“……”
“白兄,你说我无门无派一个散修,又没个门派约束,这夜黑风高的,打散个生魂应该没人来管吧?”柳泽面无表情道。
白晃扶额:“淡定柳公子,你即是修士,便受心中道义约束。心中有道方可成仁,心中无道,修道又与修魔何异?”白晃笑了笑,奈何他的唇形天然没有弧度,成一字铺开,笑起来呲出一口细腻白牙,颇有种皮笑rou不笑之感。
柳泽的眉心又是一跳:“呵呵!”
“???”
“柳公子,千万莫冲动!”白晃说时迟那时快挡在柳泽身前,只见柳泽已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葫芦,朝着那队迎亲人扔了出去。
那白晃大惊,方想去拦,却见那铜葫芦已然飘至半空,一阵强风呼啸后,那一队迎亲人皆被那铜葫芦吸了进去。
“柳公子,你……”白晃手握长剑,扭过头来对着柳泽,一面说话,他那左手一面偷偷向身后摸去。
柳泽知道他在防备,泻出一口气来,道:“白兄,还不走?你耽搁得了,这些凡人可耽误不得!”
白晃一怔,继而道:“那些生魂……”
柳泽一摇那手中的葫芦:“你说他们?他们在我葫芦里待得好好的。放心吧,亏待不了他们!”说着话,他又抬手指向身后不远处的鬼新郎:“这个带着也麻烦,不若一起收了?”
白晃摇了摇头:“这位新郎官公子心中怨念已生,与生魂们关在一起恐会对其不利,还是不了。”
柳泽看了一眼那鬼气森森的鬼新郎,见那鬼新郎不仅眼眶眦裂,唇齿暴突,就连那十根手指头上都已然长出了一寸多长的黑指甲,当即在心里恶心了一把,将那鬼新郎往白晃身旁一推。
那白晃倒不嫌弃,带着那鬼新郎御剑升空,见到柳泽跟上来,他眼睛瞥向柳泽手中的铜葫芦,斟酌了片刻,才委婉道:“柳公子,你这仙器是个什么原理,怎么连生魂也装得?”
柳泽知道这小心眼的定然还在担心那些生魂的安危,便道:“此葫芦是养大我的大师赠予我的,据说不仅能够装魂,还能够捉鬼养魂。不过后两个我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功效到底如何。”
那白晃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松出一口气来,面上却不带出:“这倒是个好宝物。”
说话间,二人已御剑行至白晃师弟所在的那处密林。据白晃所说,他那承继师弟便在那处密林中的一个山洞里,看守那队迎亲人的身体。
说是密林,其实那片林子中的树倒不是很茂密,只是林子中的树奇高,看上去仿佛很有遮天蔽日的感觉。
此时,那片密林仿佛刚下过一场暴雨,chaoshi的水汽与植物的腥气扑面而来,明明还是个倍显燥热的季节,柳泽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四周观望了,除了苍穹之上一轮弯月,便只剩下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又燃起掌心火要去探路,那边本来已经安分的鬼新郎却挣扎起来。
白晃瞥了一眼那柳泽手中的掌心焰,见那青光不明不暗,像极了鬼火,却丝毫没有鬼火的Yin气,不禁疑惑道:“你这掌心焰,为何会是青色?”
他问这个问题正是问到点子上了,不仅他不知道,就连柳泽他自己也说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