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回到席间,穿过柔媚的舞女,将人头扔在场中心的芍药丛上,原本围着花丛舞蹈的舞姬尖叫着四散而逃。
祁陌不禁一笑,这下想和也和不成了,还真是简单粗暴。
尖叫和sao乱之后便是死寂。
式凉青色官服染血,手中还有刀刃,护驾侍卫将其团团包围,他将匕首插进人头的眼窝,扬起双手。
“看来现在,务必一战了。”
式凉神情寡淡,眼神颇冷的环视一周,目光所及人人退避。
不择手段的达到正义的终点。
式凉如今目的是好的,中途的种种不好手段,他人也能看成好的,后人则全然不知其中的不好,那他也算执行了正义。
至于佛魔之分,四个字,都是狗屁。
系统:宿主是好人什么的都是错觉。
都成了魔尊,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苍国使者身死,触苍国尊严,战事想和也和不成了,朝内外人心惶惶。
圣上下达对式凉的处罚,发配边疆。
调派流放至边疆战局最紧处,万水千山,路途坎坷,穷山恶水,战火纷飞,在他人眼中这无疑是送死,实则遂了式凉的意。
他向往这场战争那么久,不说是他一手挑起的,也是他一手推动的,怎会甘心躲藏战线之后,蝇营狗苟,居安而不思危。
被贬至边疆这天,式凉下朝,圣上恩典,没被卫兵押着出来,因此式凉不仅颇为从容还心情愉悦。
来往官员宫人无不绕着式凉走,倒是程尚书,竟屈尊降贵与他搭话。
程尚书散了身边前呼后拥的人,拦了式凉去路,定定盯了他半天,终于缓缓道:“故意的,找死?”
式凉知道他其实是好意,摇了摇头。
程尚书见他就像见了年轻的自己,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招揽这个出了名的倔驴,一把年纪了,懒得嫉妒小辈,没必要。
程尚书撇去架子,以长者的身份絮絮叨叨的说:“我年轻时也热血冲头,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拼着性命要对抗到底,如今……”想起往事,他叹了口气,“看你是这名利场上难得的年轻,不想你为虚无缥缈的所谓大义坏了前途性命。”
总有这样的人,拿自己的经历当警世恒言说给人听,叫人别走他的老路,道理是那个道理,可人不是那个人,时代也不是那个时代。
但跟他犟嘴又有何意义,都有各自一套行事想法,否定肯定都未免有些自以为是。
“谢程大人提点。”
式凉只回了这么一句。
程尚书知道他没听的意思,即便听了,如今他也没回头的余地。
宴会那天晚上,好歹两朝元老,几十年没被那么忤逆过的程尚书暴怒过后立刻就意识到了,式凉反常的反唇相讥,一定要做什么惊世骇俗自毁前程的事。
所以苍国使者的人头被式凉扔在芍药花丛时,程尚书没有惊讶,只觉不可理喻。
“对于前些日子在下失礼于程大人一事。”
程尚书胡子尖翘了翘,等着式凉的道歉,这些年轻人,不落难就不知谁才是可信可敬之人。
式凉微微鞠躬,诚恳的道:“在下仍觉没错。”
“……”
程尚书霎时气的眼瞪圆,冷哼一声,拂袖负手而去。
式凉回他茅草房收拾行李,所谓行李,也就一块没用的墨条系统。
说起来,式凉发现了系统它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点:嘴严。
这样的话,式凉可以考虑告诉它些事。
没想到一回来,这小小陋室来了天下最尊贵的客人。
一身布衣不减皇家威仪分毫,祁陌端坐在简陋的椅子上,贵气凛然,面若桃花风华正茂的少年使这陋室蓬荜生辉。
“式凉,颜式凉。”祁陌认真地念着他的名字,随和平常的问,“你只有名,没有字吗?”
“嗯。”
式凉没像以往那样礼数周全,如同与朋友一般。
祁陌同样在这方寸之间放下了一国之君的担子和架子。
“我要感谢你。”
“完全不必。”
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式凉将桌面上的墨条收到袖中,祁陌看着并不在意。
没陷入沉默多久,式凉便提起似乎并不好提起的话题:“远赴边关亲历战场是臣之所思,多谢圣上恩典。”
祁陌听着式凉又回归到君臣式对话,无可奈何的应下。
式凉手指描摹着茶杯的杯沿。
“治国分内外,臣这一别……”
“朕必不辜负你的忠心和苦意,定让朝堂国内焕然一新,削蕃除外戚,治下安内,统一政令,使社稷宗庙不坠于地,不浮于空。”
祁陌收起了所有懈怠,神色郑重的好似在与天下和先辈对话,这简单的屋舍之内俨如宗祠庙堂。
“为祁氏皇朝的列祖列宗,为国境内朕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