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把银票换成现银,给三个下人不菲的遣散费,归还了卖身契,叫他们早日回乡。
系统没看懂宿主这一系列Cao作,以为宿主有点能用的钱,终于能住像人住的地方,后来宿主放着大笔的钱不用,学原主吝啬鬼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住进了个更破的与酒鬼孕妇毗邻的闹市区,处理越来越多的公务,越来越频繁的往外跑,走时把系统扔给邻居家小孩,不知在干什么。
难道宿主在维持人设?系统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
“宿主,您不必维持原主的行为习惯。”
式凉又一次在前往宫中的路上,行至人烟罕至处沉默已久的系统突然说话。
如果系统智商表里如一的话,式凉大概知道它脑补了什么。
“没有,只不过……”
没等到下文的系统问:“不过什么?”
式凉语调没有一丝波动的陈述道:“你想了解我。”
系统简单回路造物的直觉告诉它,这句话的本意是——不要妄想了解他。他在修仙世界的命运线可能偏差有点大。
式凉时隔几月再次求见,祁陌对他印象还有,期间也关注他几分。
这人新官上任后的工作处理的中规中矩,大错挑不出,小错不打紧,朝堂上一如既往规规矩矩的装不存在。
这次进宫面圣,却与上次一般无二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式凉请命带人去查抄右相别院。
“大胆。”
上首祁陌笑yinyin的支着脸颊,威严与妩媚并济的丹凤眼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跪伏的式凉。
“左相年迈告病修养,右相可是国之重臣,朕怎可轻信谗言,令文武百官寒心。”
话这么说,殿内两人谁都不信。
自古相权与皇权冲突,水火不容,皇帝与右相互相信任绝对是个笑话。
圣上的话外音式凉了然:“查得物证,微臣另有佐证。”
单靠一屋黄金扳倒手眼通天的丞相,式凉没那么天真,因此这段时间多方查探。
且事实上,圣上更关心的在于事情不成的退路。对右相这位,他继位以来没少动作,没成想现在有人大放厥词要做出头鸟。
虽然他的提议戳到了祁陌心事,可右相做事滴水不漏,他又怎能确定别院必有物证?如若没有,有事的可不止他个小小检察院都事,动荡的是整个朝廷。
“没有物证,便是臣与右相有私怨,鬼迷心窍假传圣旨。”
居然视死如归,祁陌手指搭在嘴唇上,仔仔细细的看他。
总共见了两面,也不是一手培养的亲信,一个从以往经历看来分外惜命的人竟然做到这份上。
看来……
“准了。”
祁陌轻快的道,话语之中玩兴昭昭。
意料之中,式凉从上次与其会面便知,这个少年注定不会安于现状固守界限,他和式凉一样,本质上是个无畏的冒险者。
当夜行动,一切顺利,意外收获是金屋地下刻有特殊纹样的赈灾银,铁证如山。
转手一两个月,原府邸已被右相修缮得金壁辉煌,院内奇珍异草,小池红亭。
右相可能怎么也想不到风光了一辈子,Yin沟里翻船,脚边素来胆小懦弱惜命无能的狗回头狠咬了他一口。
然而这条狗是谁也不该是颜式凉,这个人右相看的明明白白。
一身注定被折的傲骨,命如草芥却自命不凡,没能力守住底线的矫情之人。
被押到式凉面前时右相仍如往常一般,仿佛一切遭遇与他无关。
“你……”
式凉被他用锐利无比的目光紧盯着,对于他的遗言还有几分兴趣便凑近了些。
右相冷静而低哑的道:“你不是颜式凉。”
式凉垂下眼,唇角翘起一个几近于无的弧度。
“带下去。”
士兵得令,依旧不落狼狈的右相身影渐渐远离式凉视线。
这一夜风云变幻,式凉起头搞出事情,主要还是皇帝出马解决问题,毕竟真正最盼望也最有能力让右相死的还是皇帝,式凉不过借势。
右相下马的太快,次日早朝群臣的反应似乎都因此迟钝了,无人力保右相,实则个个心思活络,右相政敌把桩桩件件黑料捅出来,右相案审理到中段便添了不少罪名,也是此时落井下石的才敢站出来一起推右相这堵厚墙。
先驱功臣颜式凉颜督察行事鲁莽,与右相党羽有牵连,涉嫌金屋及赈灾银出处问题。功过相抵,式凉官降两级,停职查看,又成了颜都事。
朝堂之上,高且深远处,一身庄重明黄龙袍,少年帝王面容在玉旒掩映下更无从探寻。
式凉叩谢圣恩,回他草房凉快去了。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好像按剧本彩排好了一般,系统被这转折弄不懂了,见宿主镇定自若,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每日读书练字,对着琅国地图一研究就研究一天,闲时体察民情农田、河道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