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是什么?”
火光一照,乌兹塔尔被这一怪模怪样的东西吓到了一大跳,
沈静静正喝水,好家伙、死猪一样沉,不是乌兹塔尔见天快黑人没回来出来找,她歇菜在半道上.
“人啊、长的很随便的人。”最后一句她小声细语。
拨开散地满脸都是海藻似的头发,露出大半张脸从沿着颊骨到胸口皮肤是正常的小麦色,其他地方全是青色,仔细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旧伤,左肩开了一大口子到胸口,血是凝住了,海水泡的翻出来rou发白,伤口沾了不少脏东西,这修长有力的胳膊腿硬的和铁打的一样,瘫在地上像倒塌的铁塔。
抡大锤的?!
她看过那身青铜色,像中毒了?什么毒能把人肤色改地像掉进染缸,起码不会普通的毒,一抡大锤的铁匠能值得下这血本?
沈静静觉得自己捡回来一个辣鸡货,没好处还要惹一身腥|臊,她已经后悔了,想把这玩意丢出去,最好丢的远远地,丢不了杀|人分尸,荒郊野岭随便一埋..不出一个月林子野兽啃连渣都不剩,神不知鬼不觉。
恶念一起,突然又有犯病苗头,耳边嗡嗡响,看什么画面走形,恶心的很,沈静静想回房休息一会,恶声恶气地吩咐道,“乌兹塔尔你处理他伤口,别让他死了。”
乌兹塔尔注意到主人异样,“主人身体不舒服?”
沈静静扶着额头,“海风吹多,我休息去了,今晚不要喊我,你料理好这东西也休息去,要是断气了,找个地方埋了。”
乌兹塔尔点点头,主人身体不好,不能多Cao心,主人亲自救回来的人,肯定不想死了,完美误会沈静静随便处理的意思,翻出家中仅有的草药,化了些盐巴清洗伤口。
沈静静躺床上,尽量放空脑海,这种如大针小针一起扎下雨似的剧痛略微减轻,可光做到这一步,她已经是竭尽全力,昏头睡过去。
清晨是被乌兹塔尔与人说话吵醒,她支起身子喘了口气,脚放在地上额头出了一头虚汗,房子外说话有些大,像是有人要闯进来。
乌兹塔尔正堵着门不给人进,与人争辩,主人病了,没办法起来见客,一只嶙峋的手搭在他后肩上,说道,“蔽下简陋,待贵客失礼了,有什么话还是在外面说就好。”
方才拦路的仆人走开,从门口走出一位消瘦的少年,黑发黑眼,小小地个子约莫着十六七岁,若说病可以假装,但虚浮脚步和青色眼眶骗不了人,没有仆人伸手扶着,咳嗽两声立刻昏倒都有可能。
尹斯拉姆见到能被坎木孙视作敌人的少年,他并不是为坎木孙出气而来,是为哈图萨那位至高权利的男人...晾着这位哈图萨的罪官,也是想看看会做点什么。
“罪人阿静,见过上官。”沈静静恭恭敬敬行礼道,“罪人有疾在身,屋中Yin气chaoshi恐冲撞贵体,实在算不上接待上官的好地方,还请您见谅。”
尹斯拉姆打量跪在地上少年,他低垂眼帘神色淡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是萨尔斯知事——尹斯拉姆,今日来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习不习惯,毕竟是陛下亲自放逐的人。”
沈静静拱了拱手,“谢陛下关怀,罪人感激涕零。”
尹斯拉姆摸了摸唇边胡须,如坎木孙信中说,是个能忍能藏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你的仆人刚才说你病了?”
“偶感风寒,多谢上官体恤。”
尹斯拉姆听出她礼貌下的冷淡,道,“哦...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写进文书里面汇报给陛下?”
这几句机锋,沈静静立刻明白他想什么,说道,“罪人自知罪孽深重,得陛下仁慈,余生无他念,只愿陛**体康健。”
尹斯拉姆拢了拢宽袖,就这一会,他好好瞧了瞧这个少年,一身素布麻衣是最寻常打扮,眉眼清淡,要有什么令人映像深刻是眉宇疏冷,约莫真的是他想多了。
“病了,好好修养。”
沈静静十指交错放在地上俯**,中规中矩地说道,“多谢上官体恤。”不给多余眼神、多余话题,刻板底像硬邦邦的石头。
说完看完,人家没打算留他顿那,摆明是想划清界限,并不想牵扯进哈图萨余萨尔斯之间,尹斯拉姆可以放下半颗心,抖了抖袖子坐上四人抬轿。
“大人就这样算了?”跟随而来的小官问道。
尹斯拉姆捻着胡须,“..他谢上官体恤..我这个上官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不要面子的吗?”
小官疑惑问,“是我多嘴,可大人怎知道他快死了?”
尹斯拉姆晒了下属一眼,“年方十六七少年,正是年轻气盛,没尝过权利甜美尚好说,可已经见识过,怎么放得下,我堂弟信中提过,他师拉巴鲁大师,学问人都心高气傲,你可以打断他骨头、砍下他的脑袋,却不能折辱,偏偏他又从云端跌入烂泥。”
“这样巨变愁郁结于心胸久了,连样貌都带着病容,他不是长命的人。”
小官细细回思,急道,“他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