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宜早不宜迟,白瑶立刻布置好阵法,准备动身。
许仙被白瑶带着踏入法阵,景松再次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改变过去任何事情,若是过去发生了改变,现在的世界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白瑶点点头,催动法宝,两人消失在阵法之中。
许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只觉得周身有些凉,明明正是最热的时候……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在荒郊野外。
温度有些低,白瑶掐了个诀阻挡了阵阵寒风:“官人可有好些?”
“好多了,”许仙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不远处有一个小茶棚以外没有别的建筑,他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只能先去茶棚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茶棚外面有十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在喝茶休息,而茶棚之中坐着一个身着囚衣,对许仙来说十分熟悉的身影。
许仙脑海中迅速闪过的信息让他浑身一颤,想上前去,却被迅速察觉的白瑶拉住,提醒道:“官人……”见许仙的神情和动作,白瑶也猜到茶棚中的人就是许仙的父亲,她的公爹,但她牢记着景松的话,只能拉住许仙让他稍微冷静一下。
“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许怀仁坐在茶棚之中yin诗,虽然是阶下囚,但通身气度依然非凡。
“孤高绣衣人,潇洒青霞赏……”许仙握紧白瑶的手,仿佛在寻求支持,须臾之后已经恢复了冷静,接下了许怀仁的诗。
许怀仁有些意外地看着踏进茶棚,接下自己诗的年轻夫妻,觉得这个年轻后生十分亲切又yin道:“平生多感激,忠义非外奖。”
许仙听着父亲久违的声音,眼眶有些发红:“祸连积怨生,事及徂川往……”
“小兄弟好文采!这荒郊野地的居然还能碰上有缘人!”许怀仁放声大笑着邀请许仙入座。
许仙现在明白自己是身在父亲流放的途中了,父亲为人谨慎,他又该怎么向父亲解释?他和父亲的相貌虽然很相似,但世间相像之人太多,而此时的自己也不过十岁,父亲又怎么相信他?他怎样才能拿到梁相的罪证?
“小兄弟不知是要往何处去啊?”许怀仁问道。
“在下和内子要去城里探亲,路过此地听闻大人的文采,不由得走了进来,还望大人见谅!”许仙拱手一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父亲。
“在下戴罪之身当不得一句大人,在下姓许,名怀仁,字德绍,不知小兄弟贵姓?”许怀仁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有些相像,有感觉十分亲切,不由得出口问道。
“免贵姓许,名仙,字汉文……”许仙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在下与小兄弟果然有缘,不仅与在下是本家,名字也和犬子相同,字也是一样的!”许怀仁开怀大笑。
许仙闻言笑道:“在下也觉得跟先生颇为有缘……”
“我如今被贬岭南,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家人,若是犬子长大后能像小兄弟这般出众,我也就放心了……”许怀仁望着眼前一表人才的许仙,想起家中的幼子,有些感叹道。想起幼子稚嫩的脸,又看到眼前这位小兄弟,觉得他跟汉文也有些相像,不由得笑了笑,大概是上天的怜悯吧,虽然不能再见到儿子,但在流放途中能见到一个和儿子很像的年轻人,也算聊以慰藉了……
许仙听到父亲这样说,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努力眨了眨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白瑶在桌下握住许仙的手,听到公爹提到自己被贬之事,开口问道:“请恕妾身冒昧,您品性如此高洁,不知为何会被贬?”
许怀仁苦笑道:“怪只怪我所托非人,中了算计,纵然满身抱负,也……”
说话间,茶棚外的官差走了进来,对许怀仁倒是颇为客气:“许大人,咱们该赶路了!”
“小兄弟,我要走了,多多保重!”许怀仁看着许仙,虽有心多说两句,但眼下却是没有时间了……
两个官差对许怀仁道了一句得罪便将枷锁上在许怀仁身上,之前言语间也很客气,许怀仁除了面色有些疲惫以外倒是没有受过什么苦的样子,想来也是有人特地打点过的,但即使一路打点得再好,去了岭南,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想起父亲去了岭南就再也不会回来,许仙想追上去,白瑶赶紧拉住他:“官人,爹已经走了,现在的这个时间不对,我们先回去换个时间再来……”
“娘子……”许仙握住白瑶的手有些颤抖,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面对过去的一切,可以向父亲询问真相,结果一看到父亲,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逝者已矣,爹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白瑶安慰着许仙。
两人在茶棚里休息了一阵,白瑶突然听到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想起才离开不久的许怀仁,心里紧了紧,她记得许仙跟自己提过公爹在去岭南的途中被山匪杀死,会不会就是现在?救还是不救?
救,会改变历史,或许未来会出现偏差。
不救,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家官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