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内,太子帐篷。
和宗掀帘而入,“朗儿情况如何?”
此次狩猎胡太医也有同行,他赶紧跪下,“回禀圣上,太子是被利箭刺穿胸口,好在箭没有入体太多,并无伤及心肺,微臣已为太子止了血,现下已无大碍,只是如此必要休养数月了。”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备药吧。”
“是,微臣告退。”
床榻上太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伤口已被缠上厚重绷带,却还有淡淡血迹渗出,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儿臣。参见父皇。”
“快些躺下吧,伤成这样,就不要理会这些礼数了,”和宗赶紧走过去按住自己的儿子,皇后本坐在床榻前,看见对方过来便起身行礼顺势给自己的夫君让了座,“臣妾见过皇上。”
和宗摆摆手,“方才听胡太医说你没有伤到心肺,朕一路上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哼……”言珏星从鼻子里嗤出了声,虽然很轻,却足以传进和宗耳里。
“星儿,”赵天凤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在你父皇面前不得放肆。”
言珏星不服气的开口,“母后,我只是替皇兄不平,他明明是被……”
“住嘴,”皇后打断自己儿子,“不可乱说。”
和宗冷冷盯着自己的八皇子,他岂会不知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做出来的,“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作甚。”
“父皇,皇兄他明明是被言珏卿射伤的!”
“八弟!咳咳,”太子皱着眉,“父皇,八弟有些误会,父皇不必理会。”
言珏星马上拿起他旁边桌上一支沾染血迹的箭,“我没有误会,父皇你看,这是射伤皇兄的箭,年年猎狐我们每人的箭都各有记号,这箭尾为黄蓝色,又刻着七,就是言珏卿的箭,不是他,还有谁。”
十五皇子接了句嘴,“父皇,儿臣觉得单凭一支箭就判定是七哥所为似乎,有些草率。”
“父皇,儿臣也赞成十五皇兄的话,就算这是七哥的箭,或者七哥是无意呢,又或者,是别人捡了这箭射出去的,射伤二皇兄的人是否故意,还待参详。”
“误伤?十五十六你们虽然还年幼,却也一向尊敬兄长,不知晓发生何事为那七皇兄说话也是正常,但我敢肯定,就是那言珏卿,他是故意的,昨晚他和皇兄起了冲突,他们俩打了赌,赌今天谁猎的狐狸多,就请父皇把长……”
太子再次呵住对方,“父皇,昨晚我和七弟都多饮了几杯,大家说些醉话而已,今日这事,七弟,定是无心的。”
“那就奇了怪了,皇叔,昨日晚宴泠瑶明明也在场,我却亲耳听见七堂哥已经拒绝了这个打赌,还说今日绝不会去,当时玉瑶姐姐也在场呢,太子堂哥怎能就断定是七堂哥无意射伤自己呢。”言泠瑶眨着眼,模样当真妖娆可人。
言洛瑶欠身行礼,“昨夜确如泠瑶妹妹所说,七堂弟当场便拒绝了太子的赌约,委实不会为了此事射伤太子。”
“嗯,”和宗点点头,“昨晚,朕这里卿儿派了人来与朕说受了凉有些不适,若是今日狩猎就不必叫他了,应不是他。”
太子的脸登时红一阵白一阵,言珏星冷哼一下,“是么,父皇却不知,他昨晚虽这么说,但今天却有侍从看见他在我们出发后不久自己也进了山,若不是心有事,为何鬼鬼祟祟不与大家同去,而是偷偷摸摸,皇兄被射伤之时,也有人看见射箭之人的身影似他,皇兄昨晚也说过,谁不去便是认输,今天皇兄又猎了这么多雪狐,他必是思前想后怀恨在心,故意借猎狐之名射杀皇兄。”
“话都让八皇子说完了,”言珏卿手执铁扇进来,他今天的乌发随意用白色丝带束着,穿了一身洁白的绸缎,风度翩翩,“看来我没什么可说的。”
“哼哼,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射皇兄的人就是你!”
对方竟然打开铁扇扇了起来,好像不关事一般,“这篷里人多,倒真是热。”
“你!父皇在此,你竟也如此放肆!”
“我不过是觉出了热,打开自己的扇子扇了几下,如何就放肆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射伤皇兄,在父皇面前还不从实招来吗!”
“没做过的事招什么,再说,你说我射伤他,证据呢,”言珏卿自顾自的坐下来抬起一杯茶就要喝,“就凭这支箭,那这么说要是你的箭射了太子,凶手就是你了?”
言珏星脸涨红起来,“休要血口喷人,你有理由有动机,定是你无疑。”
“理由?我倒是想听听,什么理由。”
“你嫉妒皇兄。”
“哦,”言珏卿从刚才进来就实在反常的紧,态度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听了这话他竟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啪的一下合了铁扇站起来,“我嫉妒他,哈,”他用铁扇从头到脚指了一下自己,极为一本认真的模样回道,“论才智,武功,相貌,本皇子哪点不如他言珏朗,嫉妒他什么?是了,他有三位侧妃,我倒是没有,这点是蛮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