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何齐才点开那个帖子,当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照片,那个明媚阳光的年轻人,带着帽子,穿着卫衣,气势嚣张的在怼人。
何齐茫然四顾,天色已暗,他先拿出手机给郝迟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但始终无人接听,这还是矛盾过后何齐首次给郝迟电话,他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女声,按了挂断键,然后又拨给了居一龙。
居一龙的电话倒是接的很快,“小何齐,课题搞完了?”
何齐来不及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焦俊仁跳楼了。”
“我知道啊。怎么,你认识?”居一龙的口气很平静。
“焦俊仁就是那个在我讲座上捣乱的孩子。”
“啊?”居一龙震惊了,“等等,这就是那个有问题的孩子,何齐,你先淡定,这事未必和你扯上关系。”
何齐辨明了方向,开始往医院外面走,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不是我,是郝迟,当时是郝迟解围,两个人吵了几句,差点打起来。”
“不是,那也和他没关系吧,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何齐强忍着烦恶和焦虑,“郝迟已经被扒出来了,名字院系和照片都有,贴吧上有帖子。”
“靠。”居一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想了想道:“何齐,别着急,这样,你过来找我,我再打听一下,见了面详谈。”
“发位置。”何齐愤恨的挂了手机,也来不及回家开车,等收到位置后,在院门外拦了辆出租车,直往目的地而去。
刚下班,路上很堵,何齐坐在车上心急如焚,他不断地给郝迟打电话,一直是不能接通的状态,后来就干脆关机了,他暗自咬牙,不敢想象万一这件事发酵传播,被有心人渲染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郝迟,那么敏感的人,能承受得了吗。
一小时后,何齐终于到了约定的茶馆,他直接上了二楼,却见居一龙正在门前等着他,“这里。”
何齐跟着居一龙进了包间,才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正在床前打电话,瞧背影似乎是秦樱。
居一龙招呼何齐先坐下,倒了杯茶给他,“静静心。”
何齐仰头把茶喝了,“网络上都在谴责辅导员失职。”
居一龙冷笑,“焦俊仁出事前,这些学生各个对他敬而远之,当他是毒蛇猛兽,怎么出了事,反而都换了副面孔,呵,要我说罪魁祸首,就是这群孤立他的人。”
“不许胡说。”秦樱打完了电话,转过身来,“学生在学校出了事,我们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居一龙立刻闭了嘴。
何齐站起来,“大嫂。”
秦樱脸上一红,但她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也不觉得尴尬,当下道:“何老师,你好,快请坐。”
居一龙敲敲桌子,“人家都喊你嫂子了,你还叫老师,也太见外了吧。”
何齐忙说:“没关系,都可以。”
秦樱在居一龙身旁坐下,“好,何齐,这件事情不是我负责,刚刚过问了些情况,你要不要听听?”
何齐迫不及待的说道:“要。”
秦樱一笑,先给何齐斟了杯茶,何齐忙双手扶住茶杯,又道了谢,她又给居一龙和自己各倒了杯茶,摩挲着茶杯壁,半晌方道:“是这样,焦俊仁的辅导员确实有责任缺失,这个人,怎么说,并不是个负责的导员。学生们现在义愤填膺,恨不得把这个导员给拉到地狱里去,但是居老师说的没错,在焦俊仁这件事上,大家都有错,包括那些孩子们。我听说焦俊仁临死前,班上只有一个同学还跟他讲话,他跳楼前还给这个同学通过电话。”
何齐心中唏嘘,焦俊仁正值青春,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肯定是活的痛苦,真正追究起来,他也难辞其咎,“是我们做的不好。当时,就应该带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秦樱看了居一龙一眼,继续道:“也对,也不对。”
居一龙戳了自家媳妇一下,“别卖关子了,没看见对面那个,已经快急疯了。”
何齐本来确实心急如焚,但见到秦樱后,不好问的太急,对方又是副处之泰然的神色,他也就慢慢宽了心,等着秦樱解答。
秦樱又笑了笑,大概是做学生工作久了,她的笑很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焦俊仁在医院出事,除了学校,院领导们和带教老师们都有责任,所以我说何齐确实有错。”
居一龙嗤笑,“这是什么道理?”
秦樱道:“你别急,我的意思是从广义层面上来讲。何齐不是焦俊仁的带教老师,当然不用负责,这一点同样也适用于郝老师,他和焦俊仁没有直接关系,他的死当然也和他无关。”
何齐还是不放心,“那网上扒出来的照片呢?”
秦樱看向何齐,“不瞒你说,我以前就认识焦俊仁,也和他打过交道。学校虽然在他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好,但也不是没做过工作。当时这个孩子被发现有心理障碍,我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家长,副院长亲自和他父母谈过,要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