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手机一遍遍的响,何齐便擦着头发边去接电话,是个陌生号,或许是病人,“喂,你好?”
“何叔叔,是我。”
“郝思远?”何齐吃惊,他把手机里的电话号又看了一遍,确定不是郝迟的手机,忙问:“你在哪呢?”
郝思远鼻音挺重,“我在医院打针。”
何齐暗自松了口气,问:“谁的手机?”
“咳咳。”郝思远终于出现了呼吸道症状,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我的电话手表,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下夜班,你叔叔不在?”
“他去学校上课了,还要去实验室。我想吃饺子,rou馅的。”郝思远声音nainai的,还带着点哭腔。
何齐可不上当,他装傻,然后问:“张阿姨不在吗,让她给你做。”
“早饭粥,午饭粥,阿姨要看着我打针,没空包饺子。”
“那,叫外卖?”何齐继续装傻。
郝思远也不上当,“外卖是人吃的东西吗?”
何齐无语,他觉得额头又开始跳痛。
“何叔叔。”郝思远放软了声音撒娇,“你会做饭吗,我想吃rou,我实在太可怜了,爸爸妈妈不理我,爷爷nainai也不要我,就只有个不靠谱的叔叔,还不会做饭呢。何叔叔,我想你了呀。”
“停停!”何齐恨不得摔了手机,他最受不了这唐僧式的念叨,但说出口的话却意外地温柔,“我给你做,别叫唤了。”
“欧耶,谢谢叔叔!”
挂了电话,何齐就开始认命的做苦工,先把rou拿出来化冻,他自己其实也饿坏了,只好先找了点零食垫肚子,这才有力气去剁rou,煮饺子的功夫,他又给自己下了碗面,等饺子下出来放到饭盒里,他有心想吃一个时,却已经撑得吃不下了。
饺子送到病房的时候,还是滚烫的,何齐还带了盒手工巧克力,一起放到床头的蓝色桌子上。
郝思远看了一眼,问:“为什么没有鲜花?”
何齐努力忍住要揍孩子的冲动,带着他去洗手,“张阿姨呢?”
“出去了,十分钟回来。”
何齐拿纸巾替小朋友擦干手,打开饭盒,“三鲜馅的,虾仁鸡蛋的,你还发热,都要少吃。”
郝思远直接用手捏了一个吃了,口中还说着:“今天没烧,没打屁股针。”
何齐抱臂直笑,“我看你这Jing神也是好多了。”
“唔唔,还挺好吃。”
何齐送来了四十多个饺子,本打算是给两个人吃的,谁想到郝思远看起来不胖,食欲却是真的好,光是他自己就吃了二十个,还犹有不足的盯着剩下的饺子,看来是真的馋坏了,他忽然有了莫名的保护欲,“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每天给你带饺子。”
“真的?”郝思远双眼都在放光。
何齐心想回去把剩下的饺子放到冰箱里冻起来,每天煮二十个送过来,应该能撑一个周,所以很认真的道:“真的。”
“那我可不吃剩的,我要西红柿鸡蛋馅、鸡rou竹笋馅、鲅鱼馅、黄瓜鸡蛋粉条馅的。”
何齐心中大悔,暗道你怎么不上天呢。
何齐这个人绝对算不上勤快,虽然他能自己解决一日三餐,但吃的最多的还是焖饭,那个简单省时,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被郝思远给磨上了,每天都要变着花样的带饺子上班,他到底图什么?
郝思远这个孩子非常明白得寸进尺的道理,闲着无聊就央求了阿姨带着他来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晃荡,他长的好看,嘴甜人机灵,很快就跟何齐的同事混熟了,每次都抱着满怀的零食回病房。就连护士长都喜欢这个小孩子,口口声声说:“何齐看着呆,没想到侄子这么听话聪明。”
何齐有苦说不出,偏偏郝迟最近忙得厉害,也没人能管住这个祖宗,只好任由他来回折腾。
郝思远住院的第五天,父母总算是赶了回来,两个人带着儿子专程来找何齐道谢,又送上了从国外带来的礼物。郝迟的哥哥沉默稳重,看起来就是生意场上可靠的合作伙伴,他的妻子却是言笑嫣然,眉眼间和郝思远极像。
郝思远在父母面前极是乖巧,正儿八经的跟何齐说谢谢,最后由父母牵着小手走了,电梯前还回了两次头去看何齐。
自从郝思远的父母来了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孟楠楠有时候会问:“哎,那小子怎么样了啊。还挺想他。”
想倒是未必想,只是可惜了冰箱里新买来的鲅鱼和黄瓜们。
三天后,何齐下班的时候碰到了郝迟,他穿着件ru白色的套头毛衣,牛仔裤和小白鞋,特意等在一楼大厅,不时地向里探头,倒真是像个大学生。
“何医生。”郝迟看见何齐后,兴奋地走过来。
何齐顿住脚步,“在等我?”
郝迟数日的Yin郁一扫而空,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对,郝思远出院了,复查CT结果还不错,不需要肺灌洗了。”
“恭喜。”何齐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