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漠然听着警笛的救援信号,不是任何一方势力的警察,只是警察。
看来今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松下。”
松下一愣,柳第一次叫对他名字。
“选个部位。”
“手臂。”松下知道,得负伤坐实弱势方身份,“左手是我女朋友。”
柳一枪打在他右臂上,然后眼也不眨的用刀利落的沿自己衣物的破口补回刀伤,又掀起衣服在腰左补了一枪,贯穿伤。
“在医院多躺几天。”
松下麻木的用左手掌撵着伤口,懒洋洋应道:“得令。”
随即柳边下楼边简单采取措施止血,戴了下帽子倒出里面的弹壳,高举双手走出破烂大门。
不会就这么结束,过了今晚戏才刚刚开场。
柳一眼看到明石,不难猜他也是亚人,以及明石压低眉眼随时都能让手中对准柳的枪走火。
最终他放下了,和其它警员一样。
“我是讨厌那小子,那他也是我手下一个警察一条命,怎么能见死不救”局长如此说,明石承认自己狭隘看错了局长,如果为一己之私向柳开枪,他连局长都不如。
刺耳警笛环绕旷野,红蓝警灯和大群牛虻似的媒体的相机闪光灯交相辉映,万里无云的漆黑夜幕浩大平整,化工气味的土地延伸至与其相接,自那之间走来的一人,柳望着,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很快恢复平静。
相泽破开人群,寻到柳的位置,原本看上去警惕紧绷的柳缓慢地让人一眼可见地柔软了下来,张开双手,左手有折射灯的光一闪而逝,等他近前,开口第一句。
“晚上好。”
相泽很难不注意到流光的源头,是早上未能送出的生日礼物,他失神的在众人汇聚的目光中走到距离柳半步的位置,柳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
“抱歉弄脏你外套了。”
不顾忌周围人视线和狂闪的相机灯光,相泽接住柳全部体重。
“见到你真好。”
柳动了动脑袋,相泽感到他把唇贴在自己脖子上,吻了又吻,满含庆幸的感恩和开心。
相泽缓缓回抱他。
“生日快乐。”
面对这样的柳,至少这一刻,相泽不懂自己抱着的这个人脑袋在想什么,心里压着什么,曾经做过什么,目的计划什么,只是无法推开他。
柳的伤被个性者治好了,结束了笔录,经局长通融当晚后半夜得以回家。
熄灯后他带着沐浴露和蒸汽的味道躺在相泽身边,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相泽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相泽像柳一样睡着,忽然明白柳一直是装的,他的失眠根本没好,他还生着病。
鼻端萦绕的洁净水汽混着股不清不楚的腥气,相泽想是因为柳今晚换下的衣服在垃圾袋里,或者心理作用。
相泽清楚的感受时间的点滴流逝,身体困倦,劳累脱力,想抓住夜晚尾巴入睡而不得。
直到身侧有了动静,他恍惚躯体从灵魂里惊醒,一道深重的Yin影投在他脸上,静夜里伴着目光没有压迫感的靠近,柔软shi热的什么轻轻落在他眼上,他没有感到鼻息,便清楚那是个屏息的温柔的吻。
然后,一点重量落在他枕上,卷软的发不带痒意的贴在他颈间,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肩,而他笼罩在柳身体散发的热气中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相泽忍住眼部不适撩开眼皮,没什么目的,只想看看他。
眼下他的脸庞线条流畅如画,敏感冷傲的单眼皮,嘴唇丰满润泽,和人中的凹痕说不出的协调,安然合着时像微微撅着嘴,相泽才注意他长着一张孩子样的嘴,所以也像孩子似的爱吻人,像孩子似的让人又爱又恨。
这个装睡的行家不忍心再僵持下去了,相泽今夜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吃他这套,睡意早已随之扩散,不多时便幽幽睡去了。
他颈边的柳仿佛也安睡了下来,但他微微撩开眼皮,眸光冷彻警醒。
见到时柳就发现,和白天相比相泽气味有别。
只一天之内那种本就脆弱的信任的味道被什么动摇了。
第二天一早,相泽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刮胡子,柳进来挨着他倚在台边,看他动作生疏的给下巴打泡沫。
“雄英那边又要你出面公关了吗?”
相泽含糊应了声。
“我喜欢你有胡子。”
相泽动作顿住,刀片停在在涂满泡沫的面颊。
柳突然接过剃刀,缓慢细致的用刀尖勾勒他的下颌轮廓,刀锋从他脖子向上刮过。
如果他的喉管开裂,他收集的证词和邮寄的证据就没人知道用处,代表了什么。
“这样也好。”
柳从相泽喉结移开剃刀,原本温柔含笑的语气,如今听来怜悯而嘲讽。
他走开了,相泽转头面对镜子,脸颊上一道细血痕是方才柳接手前自己无意识割伤的,柳刀用的很好,胡须已被剃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