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狡猾的敌人,要比他更狡猾;面对凶恶的敌人,要比他更凶恶。
这里的敌人是黑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时定义的柳。
经过短暂的惊慌,黑泽已镇定下来,并没表露出半分动摇。
“看来你是打算罔顾人质的性命了,正合我意。”
“作为警察,”柳走上楼梯,引用了同事明石的话,“无论任何时刻,人质是最优先的。”
“少狡辩了,我们终究是一路人。”
黑泽对柳的话嗤之以鼻。
“不顾她的心脏炸成一团碎rou,你也想满足自己的私欲,杀我泄愤。”
“杀的不是人就不算违背原则。”
这种人不该重回世间,柳只想送这个该死的人回他的地狱去。
“而选择的前提是你真的装了炸'弹。”
“你的意思是我没装吗?这只是你的自欺欺人罢了。”
听柳这样说,黑泽神情不变,从地上抱起女孩,女孩的药效似乎过了,眼神逐渐清明起来,那双大眼睛的迷茫神色也转为惊恐和绝望。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道貌岸然,不愧是趟过警视厅浑水还全身而退的人。”
柳状似羞愧的低了低头,黑泽以能让女孩面对走上来的柳的姿势抱着她。
警视厅、阿富汗、不死之身……黑泽知道的太多了,垂头思考这些的柳脚步不停,走到同一平台时,站住步子,抬首向女孩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笑。
柳的自如应对让黑泽疑窦渐生。
“装了又如何,那东西是由心率控制的。”柳再看向黑泽,懒得摆出任何表情,“你有心跳吗?”
黑泽目光Yin沉:“自然有。”
“不,你没有。”
当年哥哥的刀确实捅在了黑泽的心脏上。
“警察要讲证据。”
但柳并不是以此作为凭据。
“你掠走的毒物,不是用于热加工食品的脱氢乙酸,不是杀菌机理的亚硫酸盐,偏偏是除了剧毒,还可用于rou类的防腐和护色的亚硝酸盐,我想你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亚硝酸盐的气味和盐类似,情书上的盐味由此而来。
黑泽逐渐绷不住毫无破绽的心境,然而打他掩饰性的抱起人质的自保姿态之际,柳就确定了。
“死者体内没残留体'ye,你是用什么侵犯的死者?总归不是你身上长的物件。”柳以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嘲讽的话,“你不是人了,更不是个男人。”
黑泽给柳出了这道题,就做好了65%柳不杀自己,进而暴力执法,施虐泄愤的准备,这种情况发生了也是他所期盼的,因为只要黑泽还活着,稍微运作舆论,柳十有**会丢掉警察的工作。
而柳杀掉他,这是最理想的,黑泽自认能死而复生就不会再死。
但都不是,柳否定了黑泽为人的客观事实。
真正自欺欺人的是黑泽,他认为自己还是人,心脏还跳动,五感还灵敏,与同类的柳一般。
“你觉得自己是死而复生,实际你还是死的。”
柳比黑泽还清楚他的自我欺骗,并非常乐于用言语和行动无情戳穿他的给自己造的幻想,比黑泽这个反派还恶劣扭曲的像个反派。
“你的个性仅仅在二十年后把你变成了僵尸。”
这就是他时隔二十二年作案的原因,刚出土就兴风作浪。
“闭嘴!”
黑泽情绪激动起来,手臂圈住的女孩闷吭了一声。
很少有人能在盛怒之下保持理智不露破绽,柳是例外中的例外,有意勾起黑泽情绪失控,就为这一刻的漏洞。
“佳子,闭上眼!”
柳奔向黑泽之时对那小女孩说。
佳子很乖的紧紧闭上眼,泪花溢出眼眶,柳手上微动,牵扯银丝,她的泪打到了黑泽抱着她的正在脱离主人下坠的手臂上。
黑泽断了手,反应不及,尚且失魂落魄,柳已至他眼前,稳稳接住随之掉落的佳子。
这是二楼铁栏杆旁,柳分神注意到佳子仍紧闭着眼不敢睁开,便无了顾忌,一脚将黑泽踹进二楼相隔四十公分的两道栏杆之间。
黑泽甚至无力痛呼,他身体扭曲的卡进栏杆,断掉手臂处没什么血流出,仅有凝固的黑红ye体,像是死去后用防腐剂拖延搁置了几十年的动物,原本端正的黑西装如同兜售待宰未宰动物的皱巴的黑塑料袋。
柳冷笑一声,甚至不瞥他一眼,什么级别的渣滓就来和自己斗智斗勇。
紧接着柳更感到耻辱,耻于哥居然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人和禽兽,二十多年后禽兽活过来了,根本不是等价交换。
已有效控制住犯罪嫌疑人,柳让自己回归平常,脱下外套罩在佳子身上,宽大的警用外套正能盖到她脚踝。
柳放轻声音道:“已经没事了。”
佳子颤抖的睁开眼,看到已转移到自己腰际的警徽,瘪了瘪嘴,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