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窒息到令大脑缺氧,身体紧绷僵硬无法动弹,她很可能会立刻用手插进胸腔,将所有痛楚的来源撕扯出体外,好结束这一场非人的折磨。
场梦吗?』
梨香讨厌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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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留一杯水,我想一个人待着。」那声音嘶哑的不像她自己。
『也是啊……并不是我有所留恋,梦就不会结束的。』
猛然睁开的鸢眸里蓄满了水光,枕头两边都是让人不舒服的湿润感。
嗯……想必那段记忆对于中也来说相当的惨痛。
为什么不回家去码,因为他不乐意。
「……你这混蛋!」
「嗯……高濑会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那么任务结果就是这样。报告应该在今天晚点时候就可以完成了。我明天早上会亲自交到首领办公室。以上。」
太宰这人一般来说是不喜欢敲门的,哪怕被梨香揍了无数次也学不乖。
某些体验,一次就够了,再多来一次,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会发什么疯,做出多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眼前遮住了天花板的那双蓝眸里充斥着焦虑和无能为力的挫败,漂亮的略显稚嫩的脸上堆满了自责。
「我那还有一半。」
不过现下特殊情况,他也不想再额外刺激到梨香,所以就轻轻的扣了两下门扉,意料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虽说当事人执意要独自一人安静一会,但他觉得这种时候放任她一个人,可能会出点什么无法预料的状况。
『结束的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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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在见到她突然醒来时,有些慌神,手忙脚乱的取了纸巾给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好在她没有再继续哭了。
太宰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挂了电话。
「她说想一个人待着。」中也叹出一口无形的气,手指夹住嘴上叼着的烟,又放回了烟盒里。低沉的声音里具是无奈。
光是要写的提交的任务报告书就让两个少年根本没有合过眼。事实上因为这次的事件,他们之前就已经熬了不知道几个通宵。
走回梨香房间门口,就看见了一脸灰败失神的中也靠在门边,嘴上叼着烟,但是没有点燃。
「我还要照顾梨香酱!作为搭档的你,自然要负责写完全部啊!快去吧!明天早上要交哦!」
「你那一半关我什么事啊!」
「反正你也没用了,回去写你的报告去。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然而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厌恶的充满丑陋腐朽欲望的世间仍保持着名为眷恋的情绪。有着一丝温暖的思念铺满了整个胸腔,最后涌入了心脏的位置,像流下瀑布的水滴被洒向了虚无。
——『所以……我为什么没有就此死去呢?』
感官的复苏亦如之前黑暗的来临那般突兀,刺目的光亮、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舌苔间的苦涩、毫无预兆的痛楚翻涌而来,在四肢百骸蔓延,痛彻入骨髓。
梨香转过身,瑟缩进被子里,把中也刚要说出口的关心的话语挡在了背后。
疼痛到连呼吸都被迫停滞了。
加上梨香一直昏睡不醒的特殊状况,森首领特别允许了他们在家里写报告。
因为连续熬夜,动作自然的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夹在唇间的烟草,刚吸了一口就被人用上了膛的枪指着脑门,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烟圈也因此一口呛进了喉咙里,咳到眼尾泛红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学着抽烟的傻小子……
懊恼着自己太过笨拙,猜想着她是不是梦见了之前在地牢里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又哭的那么伤心,想安慰她却又无从下手。
因为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就像这次无视了黑手党的禁忌,对组织成员以其家人为要挟逼供……虽然森鸥外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都默许了他的种种行为……
「……我的早就写完了啊!」
——『我这是死了吗?』
而他伸出的手,也堪堪停在了半空,又无力地慢慢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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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梨香……醒醒……」不同于之前的,是轻柔的呼唤声,渐渐在耳边响了起来。
在踹向太宰的脚未命中太宰那柔软的腹部,而是命中了他身后的墙壁之后,头顶冒着看不见的缥缈青烟的中也一脸不爽地到客厅里码报告去了……
「被赶出来了啊。真是没用的家伙。」太宰双手抱胸,笑得幸灾乐祸。
血肉翻滚着快速的生长,在痛楚之上带着难以忍受的麻痒。
太宰曾在会议室里见到过因为抽烟而被梨香狠狠教训的中也。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凝望着他。
蜷缩起的身体是缺失安全感后保护自身的姿态。在这虚无缥缈的失重的黑暗空间里无用地闭起双眸,陷入的是另一种拒绝恐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