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勒出的红痕是在数次弯腰取发夹时弄出来的,并不太疼,只是因为刻在过于白皙的皮肤上,让那条反复摩擦到有些破皮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可怖。
这点伤痕并不算什么,头晕恶心想吐的反应还残存在身体里,导致每次向前弯下腰都会忍不住干呕几次。
也因此躲过了守卫怀疑的视线。
将从发间取下的黑色细长发夹圆润的一头夹在指间,打磨处理过的尖锐部分插进锁孔。
『只差一点点了……』
细微的咔哒声让苍白的脸上展露了一瞬愉快的笑容。
守卫在十几分钟前已经来巡查过了。原本的四个人也在那时的突发状况后减少到了一个人。
这是个机会。
只是刚刚升腾起的希望又如海浪卷起的泡沫般破碎了。
走廊里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和那熟悉的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
『……来不及了吗?』
拼尽了全力站起身,向前跨出几步,活动了一下手腕,力量不足,但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门突兀的被打开了。
男人的表情在惊讶的瞬间化为了狰狞。
黑洞一般的枪口。
无路可逃的狭小空间。
『谁来……救救我……』
♂ ♀ ♂
「梨香酱——」
「梨——香——酱——」
梨香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向那听着颇为轻浮的声音来源。
满眼只有那头黑色蓬松到凌乱的头发,她有些想把那些乱翘的毛发拉直。
伸出的小手快得只有一道残影。
揪住了其中一缕,用力拉扯住,接着是一声惨嚎和语速快得像枪械训练场里那些不停发出突突突的短机枪一样的抱怨。
「疼疼疼!梨香酱快放手!头发要被揪掉啦!我要秃了啊!每次烧糊涂了就揪我头发,这到底是谁遗传给你的坏毛病啊!」
揪着头发的小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温柔地握住了。那温度像冰箱里嵌在冰格中冻久了的冰块。
梨香反手抓住了那抹冰凉,拉过来好好地盖在了自己额头上。
然后又闭眼睡了。
「……你确定她这是没事了?」中也皱着眉,硬挤在太宰身边,看着在床上脸色红润,但一直反反复复发着低烧,几乎没有睁开过眼的少女。
从他们带她回家之后,这已经是又过去一整天了。
他很焦虑。
他和太宰做了事后处理,地下室的守卫被补了几枪,梨香身上染满血的衣物也都一把火烧了。
再然后找了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梨香的基本身体状况,医生说有些低血糖、疲累过度……但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可是他总有种感觉是梨香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身体可能是没事了,不过……」太宰捂着梨香有些发烫的额头,刚刚还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不过你还赖在我家里干什么?恬不知耻的蛞蝓。」
「如果我没记错,混账鲭鱼你不是早就被梨香扫地出门了么?所以现在这可不是在你家。」
「呵呵,那就麻烦你好好的回我们家待着去。」太宰还刻意在『我们家』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噎得中也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你这混蛋……」中也刚出口的话被太宰一爪子堵住了,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正掐住他的脸颊,捂着他的嘴。
随后在他用力几乎想掰断那只爪子时,就看着太宰用另一只爪子夹出了西装内袋里的手机,翻开,来电提示——『森』。
然后中也收到了一个眼神警告。
——『你要是敢对梨香做些奇怪的事情,我就让你在忘年会上穿女巫服跳神乐舞。』
当然一个眼神不可能表达出这么Jing准的意思,那是太宰加上的唇语强调的。
中也轻嗤一声,回答了一句『啰嗦,我知道了』之后,两人各自松手,太宰就出去外面接电话了。
梨香睡的不太安稳,双眸紧闭,时而皱眉。
额头上的冰凉源不见了之后,睡颜显得更焦躁了。
家里的退热贴在上一次太宰发烧时就用得差不多了,一直没来得及补货,最后一张在刚刚失了效用之后,也被太宰扔进了垃圾桶。
新买的还在来的路上,嗯……在刚刚下班挤着地铁的秋山的公文包里。
中也试着把自己的手贴在她额头上,却因为手心太暖,被惨遭嫌弃的一把扯了下来。让少年清澈的眸子里蓄满了忧伤。
于是不甘心的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抓握在了手心里。
「梨香……快点醒过来吧……」少年喃喃的低语着。
♂ ♀ ♂
那是灵魂被剥离身体的虚无。
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所以我之前经历的就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