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宬宇,你能懂什么是逛街吗?你跟你前女友出来旅游没逛过街吗?!”
齐雅然气得肝儿疼,她辛辛苦苦规划好的京城河灯节小长假三日游攻略,就因为现在翘着腿死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泡汤了!
周宬宇翘起来的那个脚,上下一点一点的,好不悠哉。
“不是不去,今天赶了这么久都路,大家都累了,明天去不行吗?”
“我让你带这么多人了吗?我还以为撑死就四个人的自驾游,你这简直是皇宫团建!”
“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周宬宇觉得这女人蛮不讲理,说完就把身子往里侧一转,只给齐雅然留了个背影,那背影看起来又舒服又自在,齐雅然觉得自己眼珠子里直蹿火。
蹿了半天发现好像的确不能怪周宬宇,又逼着自己熄下火来,委屈巴巴地趴到紫檀木圆桌上,开始难过自己好不容易做完的攻略,连打听到自己规划,她熬了两个通宵,本以为做完已经就能实践,可没想到系统竟然让他们带这么多人,都住满了大半个客栈。
她是真的累了,趴着趴着就觉得眼皮很沉,没眨几下,就阖上眼,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刚出道到现在成为各种资源的一咖,那些拿奖的瞬间和无数个压力大到大哭的夜晚,尽情交织在一起,在这些或光彩或暗淡的片段里,闪过了很多人的身影,有她妈、周彤语、钟佚……最后还有周宬宇。
她妈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周彤语问她去哪了。
钟佚问她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
还有周宬宇,周宬宇说——
“!”齐雅然突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近在咫尺的周宬宇的脸。
她猛地推开周宬宇;“你干什么!”
“……把你扔床上睡。”周宬宇没好气地说。
齐雅然心里送了一口气:“现在几点啊?”
“不知道,但是天黑了。”
窗外慢慢喧闹起来,奏乐声和叫卖声混到一起,透过窗纸全都蔓进屋里,周宬宇直立立地站着,他看了眼被灯火映亮的窗纸,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还去吗?”
得到的回应却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齐雅然没有欢跳下来说好好好,而是缓缓坐起来,环抱膝盖,垂下眼睫看向地面。
“周宬宇,我想回家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窗外人声鼎沸,节日的喜乐气氛越来越浓郁,可床榻上的那个本来极爱热闹的女孩子,如今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把自己囿于那片孤独的小天地里。
蓦地,周宬宇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责任感,他想把齐雅然从那里带出来。
“走吧,去外面逛逛,就我们俩。”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和散心方式了。
可齐雅然却摇摇脑袋说:“我不想去。”
周宬宇拿起圆桌上的纸,强迫自己忍住吐槽齐雅然又软又烂的毛笔字的冲动,挑挑眉梢,说:“这攻略做得不错,不去是挺浪费的。”
“你不是说瞎搞的吗?”
“……没细看,走吧,想试试那个糖水铺子。”
周宬宇不会哄人,但不动声色地违背自己良心夸了那份攻略好几句,齐雅然被说得从刚才的情绪里缓了过来,最后点头同意出去逛逛。
街上的酒肆勾栏对列两行,现在恰巧赶上河灯节,随处可见卖手扎纸灯、糖人面具那些小玩意儿的摊贩,见到经过的年轻行人,不论男女又或是否是一个人,都要招呼几声,给自己叫卖揽客。
“哟,这位相公,和夫人一起买个河灯吧,你看咱们这儿这么多样式,比其他家的都全,做功还好,保证漂他个个把月也不坏,价钱还公道,要不要买一个啊?”
“祈福求子许愿,只要心诚情真,神明都能听得到,这郁水河灵得很。”
“买吗这位相公,看您和夫人二人气度不凡,定是有福之人,买一盏莲花灯,求个金福长久吧,夫人您说呢?”
这位卖家伯虽然相貌平平,话却说得好听,也很会看眼色。
周宬宇转头问了问身旁的齐雅然:“挑个你喜欢的吧。”
齐雅然甚至还没说什么,这位卖家伯又巧舌如簧地开始介绍他家各种各样的河灯,明里暗里把周齐二人也夸赞一番,什么好听得词都往外蹦,偏偏全能蹦进齐雅然的心窝里。
最后离开时,周宬宇抱着五盏花样大小皆不相同,但价格都高昂不菲的河灯,无奈地看了眼被夸得正美滋滋的齐雅然,心里一阵嫌弃。
“花言巧语,女孩子不都是被这样骗的。”
周围很热闹,齐雅然没听清周宬宇说了什么,于是转头大声问他:“你说什么?”
“没事。”周宬宇本就是自己吐槽,没打算让她听到。
“什么?我听不太清啊!”她还很认真地揉了揉耳朵。
“我说没事!”他俯到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