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缙在电话对面听得瞬间就皱了眉,他就是打电话来问他公司上的事儿,谁知道这人居然喝到这地步。不过司缙到底是熟悉他的作风,毫不留情地就直接同酒保拒绝了接他这件事,还最后好心地报了另外一串数字,让酒保去赌一赌。
酒保当了这么多年,遇到这种事也真是少,第一个人明显很熟不来接就算了,还不帮忙打电话找来接的,反而是给他个电话号码让他打。
可不论怎么说,趴在这里不省人事的人,终归是店里的客人,既然在店里喝醉了,他就有责任想办法让人给领回去。不然就这么给扔在沙发上,锁门到下午,指不定最后会出什么事儿呢?
陆有希接到电话时,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睡觉。他看着来电提示上一个丝毫没见过的号码,迟疑了好一阵才接起来,谁知道接起来对方就说麻烦他来接人,起初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酒保将人大致的外观形容了一通,又好好解释了一番,他才认定了,电话里说的这个醉倒的人,应该是顾诚安。
可接不接呢,他一时有些犹豫。电话里的酒保得不到他的应答,一连“喂”了好几声。直到油条曾到脚边来,像是催他睡觉一样的,张着嘴“喵”了一下,陆有希才轻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里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帮忙找回油条的是他,这么放着不管,总归不会太好。
领人回家这件事,陆有希到底是没经验。他的确是成功地从酒吧里把人带了出来,又在酒保的帮助下送上了出租,可到了楼下,他才想起来,家里楼下的电梯坏了,这人他可没办法给这么捞上五楼去。所幸这一来回地折腾也有一两个小时了,饶是睡的死,这会儿吹着风也稍微清醒了些。
顾诚安眼神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人,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不然对方怎么会在这么主动地靠近他,带着他往前走。
可醉酒的人哪能控制自己,说是上个楼,途中好几次顾诚安都差点歪倒,而且力道之大,连着扶着他的陆有希都几乎被带摔着了。
到了最后,还剩一层楼的时候,陆有希都被惹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加之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干脆就把人先放在在了一半的地方,打算径自上去开了门,再回来扶他。
却不想跟在步子都难走稳的人,在感受到人离开后,瞬间跟紧张起来了似的,往前跨了好几步地想办法跟了上去,闯进门就将人一把摁在了怀里。
陆有希感到了怀抱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线拉扯一般的紧绷着,怀抱的力道也像是深怕他逃掉一般,重到他骨头都有些疼。这种感觉他很是熟悉,那点烦躁的心情终究化成了心疼,最后皱着眉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似是安抚。等过了片刻,对手身上那股劲稍稍缓下来后,才带着进了卧室。
床本就是个稍宽一点的单人床,他将顾诚安扔在上面后,就打算离开。却不料人他正准备起身,床上的人就像是醒了一般,突然拉住了他,用力往自己方向扯了一下。他瞬间便跌坐在了床上,脚也不知撞到了哪里,只听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包似乎掉在了地上,清脆地一声,什么东西散落了一地。
对方的手死死地抓着他,嘴里也一直小声呢喃着“别走”、“你在哪”、“找不到你了”。陆有希心下听得有些触动,隐约猜到了他话里说的事情。
无奈下,他便像这之前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背,直到对方眉头松了下来,才微微起身。
可谁知就这么借着月光,瞥见了地上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画面对他而言像是什么刺眼的东西,瞬间心就被扎疼了,他毫不犹豫地就将人拉着他的手甩了开来,急急忙忙地把地上的照片一拢扣在桌边,然后出了卧室。
那些回忆明明都已经封存了,为什么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都还是逃不掉。
黑暗中,陆有希紧抱着双臂,埋着头盯着一角静静地思考着,直到油条靠近了他,将被子踩了踩,然后前爪在他身上来回踩了踩,才又回过神来,像是下了决心一样。顺了顺油条的毛,侧躺了下来。
次日,顾诚安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整个人酒气熏天的,自己都闻得到,顿时不禁有些嫌弃自己。
他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又环顾四周,一瞬间有点不可置信自己是真的在陆有希的床上躺着,可没过两分钟,陆有希端着一杯蜂蜜水进来的时候,他才愣了一下,反应到,好像不是在做梦。
陆有希见他傻乎乎地在床上傻盯着天花板,伸手就将杯子递给了他说:“起来吧,都快中午了。你先喝点水,酒劲估计还没过去吧。”
闻言,顾诚安慌忙地坐了起来,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却无意间瞥见了放在桌边的的那叠照片,不由得一愣。
陆有希看着他的反应,也下意识地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一时气氛便有些尴尬。
顾诚安低着头喝了几口,感觉胃里舒服些了,才起了话头:“那些照片……”
他没说完,只见陆有希将话接了过来:“你去问了当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