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鼓作气的冲上三楼,开门进屋,旋即便将家门反锁,又关上call机、拔掉电话线,尽管没过几分钟我便听到了那急促的敲门声,还有港生那一声声“菁菁,你开门好不好”的乞求,我却只是走开,全当不曾听见,回到书房里也只想着下步的采访策略——Albert Brian既然不在,阿Ken和Vivian经了港生今日这一闹,我也没脸再找人家帮忙,接下来便只有靠我自己了。不过好在这一闹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那别墅区的佣人几乎都目睹了我们的到来,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我们留下的名片上的内容就会传遍那一带,效果比挨家挨户的塞名片打听可要好得多呢,我任菁菁果然是好运缠身之人,什么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都是小意思啦!
可是,对于港生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还是不能原谅,他实在太过分了,就算我的确曾经对Albert动心,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实际,况且最后我还不是用道德战胜了情感么?既然我今日赴淡水采访完全是为了工作,Albert也没有同行,那他如此费尽心机跟踪于我,还要存心破坏掉我的采访,就是他的不对,我没法原谅他!我又没有和Albert一起去发名片,我有什么错?我本来就没错!
不过,也幸好Albert没能一同前往啊,港生今天的做法完全是突然袭击,倘若Albert按照原计划和我一起出现,又没有阿Ken和Vivian陪着,一旦被港生看到,结果会是怎样?我虽然于心无愧,但是,他和Albert Brian,我……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正在这时,包里的手提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一接听却是Vivian的声音,她先是关心地问我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平安,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才长吁一声,道:
“您没事就好,请向您的男朋友转达我和阿Ken的歉意,刚才的那场误会,真是对不起呀。”
“啊,别这么说,是他不对在先!他……没伤到你们二位吧?”
我攥着电话脸颊一阵发烫,Vivian笑着否认,又说请我放心,她和阿Ken一定会按照Mr.Brian的吩咐,助我追查到底,如果我不便出面,那便由他们两个代我去淡水寻访,待找到了鲁家旧仆后再由我亲自访问,听得我好生感动,心下也更觉歉疚,刚刚说了声谢谢,便听到自家的家门被人拍得山响,一个高亢的声音正在门外尖着嗓子吼道:
“菁菁,任菁菁!你马上给我开门!任菁菁!开门!”
那炮仗似的拍门声说来就来,吓得我周身一颤,加上那个叫门的动静,更让我怒气陡生——怎么着,反了他华港生了?这里好像是我的家吧?我要不要开门,还轮到他来管了?谁许他命令我的?可是就在下一秒,我却又听见那拍门声来得更猛烈了,而我也瞬间听清了那个喝令我开门的声音,那人还真不是港生,而、而是——
“任菁菁!你听见我说话没有?赶快把门打开!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如同被抓了现行的我立刻从桌边起身,灰溜溜的几步跨到门前,老老实实的将门打开,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外垂头不语的港生,以及一手拉着他、一手仍作势拍在门上的那位彪悍女子,吞吞吐吐地道:
“妈,你怎么来了?不用看摊档的吗?这会儿……这会儿不正是夜市客多的时候?”
“摊档不用你Cao心,有你爸和你弟看着呢!再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见我么,嗯?”
“妈,你瞧你说的,我能闯什么祸啊,我都这么大了,你这都听谁说的——”
我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把我妈往客厅里让,刚问她听谁说的,脑子便回过味来,忙用手向天花板上一指,板着脸孔问道:
“是她跟你说的吧?她给你打了电话?这个欧巴桑,是不是又闲着了?”
我说到这里便故意提高音量,也不管会不会给楼上的那人听到——那是住在我家楼上的一个中年妇女,丈夫是做生意的,整天不着家,儿女也都在国外念书,她一个人在家没事做,就爱四处八卦,之前我妈来看我,竟和她一见如故,隔三差五便要通次电话,有时还相约逛街——我料得一定是刚才和港生在楼下吵架时被她从窗口看到,电话通知了我妈,指不定得怎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通呢,她倒是爱管闲事,也不怕把我妈吓着!
“不许这么说你萍姨!没礼貌!幸亏她告诉了我,不然我怎么知道我的女儿竟然这么胆大,连黑社会都敢惹啊?!”
我妈拖长了声调,冲着我冷笑几声,跟着便拉港生进屋坐下,我忙把门关好,一边回过身来赔笑对她解释,让她千万别听信谗言,我那都是为了工作,我妈听了却是把眼睛一瞪,半点也不相信地训斥我道:
“我不管你什么工作,敢跟黑社会扯上关系就是不行!你是做记者的,又不是警察侦探,你去逞什么能啊?港生把你带回来不是为你好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反倒还跟他吵架?这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带你一个女孩子去见那些黑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