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墙上电子挂钟数字因为电池耗尽能量永远停在4:12,窗外夜色深沉,在租屋同通明灯火映照下模糊成朦胧的边界,似近似远地笼罩在外面。
好不容易收拾不知名入侵者制造的残局,绿谷把窗户玻璃再度关上,确定室内完全密闭以后带上口罩从柜子里取出杀虫剂喷洒起来……重点照顾厨房和餐厅。喷洒的时候绿谷注意朝着低处喷洒,但时间久了眼睛到底会感觉到不舒适,于是绿谷就在确认屋内都喷洒到杀虫剂以后打开门再次出去。
“咔嗒”。
门闭合的声音正好和厨房料理区洗菜池水滴滴落的声音重合。
绿谷似无所觉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十分啊”这么嘀咕着,绿谷朝楼下走去。
*
房屋遭受入侵后,不知名入侵者给绿谷制造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换做其他哪怕脾气再好的人,几小时的清扫后也会产生出类似愤怒的负面情绪。
绿谷却不会。
走出楼道以后,绿谷伸了个懒腰,左右股盼,不知道那个移动夜宵摊子今天有没有营业。
并不是不在意,而且说实话,绿谷承认自己有轻微洁癖,打开门恶臭扑面、餐桌上狼藉一片的场面的确让绿谷当时汗毛炸开。但是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回过神的绿谷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很快想出了收拾计划和可供选择的其他休息场所清单。
绿谷在生活中经常看见其他人因为他们自己或者旁人的错误愤怒发火,绿谷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情绪,也经受过不止一次的“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生气”的疑问。有时候绿谷会想,事情都发生了,错误也酿成了,事后的指责和宣泄情绪又有什么用呢?比起这些,立刻开始思考在这样的前提下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该怎么做会比较好吧。
事情已经发生,无能的怒火除了点燃理智什么都做不到。
绿谷一边走动着张望想找寻那辆亮着灯火的流动摊子,一边短促地笑了一声。
虽然这么说,显示出全然的理智,但其实也有“不在意”这个因素在里面。
那日在更衣室,密闭的空间里只有风纪委员和绿谷两人而已。打开柜门的柜子里是剪得七零八落、往窗户上一挂就是布制窗花的运动服。绿谷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几个备选方案里面斟酌时,风纪委员朝绿谷发问:“你为什么还能笑着帮助别人呢?”
当时的绿谷是怎么回答的呢?
绿谷抖动着面目全非的运动服,翻看了前面和背面……还是不同的切割痕迹,做出这件事的人力气应该不大吧。这样想着,绿谷把衣服扔回柜子里,然后淡定地转向站在门背后、在问完问题以后就紧闭着嘴巴两眼灼灼盯着自己的同班。
“因为我,决心要为了自己,拯救更多人的人生。”至于那些被拯救的人的想法和意见,甚至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和行动。
这就是答案。
“啊,老板今天在这里啊!”欢呼了一声,绿谷步履轻快地朝那辆小车走去。
站在餐车后面的老板早就听见了绿谷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掀开布帘探着头看浸泡在汤汁里的食物的的少年招呼道:“好久不见了。今天想吃点什么呢?”
“那就白萝卜、鸡蛋、海带和豆腐吧~啊,两种都要!”点完餐的绿谷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撑着下巴看老板手脚麻利地把食物捞起来放在碟子,然后伸手把食物接了过来。又从台子上摸来一管芥末,挤上一点在碟子边缘,就趁着热吃了起来。
对明显未成年的绿谷为什么大半夜还在外面这个问题视而不见,老板见绿谷吃得那么专注,就又拿起报纸抖开看了起来。
挂在铁架子上的挂灯照亮车内的一老一少,背后街道上偶尔有路人走过。
当又有一名客人来到这间流动的深夜食堂时,绿谷已经吃完在结好账后告别了老板。
离天亮还早,绿谷找了一间宾馆休息。在备忘录上查看那件租屋预付的房租还有几个月到期,绿谷决定等白天和房东说明要退房的意愿。
定好闹钟,绿谷按灭手机,准备再睡个几小时。
*
袴田维打开手机邮箱界面,把下载下来的附件又迅速浏览了一遍,附件内容和东京秘密监狱犯人越狱有关。这座监狱里关的未必都是穷凶极恶、杀伤力爆表的敌人,而是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只好集中软|禁的罪犯。考虑着那名越狱囚犯的身份和事发时间,袴田维估计人已经跑出东京了。既然这样,这件事就应该和袴田维再无关联——那些大人物们不会因为一个逃犯把袴田维调出去全国搜捕、大海捞针的。比起那些看不见的可能发生的犯|罪,还是自己生活环境的安全稳定更重要吧?
想起这次出差和个性突出性格也桀骜不驯的羽翼英雄的合作过程——绝对称不上和谐默契,甚至在前期战略部署和人员分配上都产生不大也不小的摩擦,但就结果看也算圆满。
解决了别人底盘上的问题,没想到自己负责的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