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常一样,季言吃饭,练功,去了冷宫,季言站在院中叫道:“芸姑娘。”
无人应答,季言皱了皱眉,走进房子便看到芸娘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北冥寒。
季言轻轻唤了声:“芸…芸姑娘。”
芸娘转头,对着季言虚弱的笑了笑,季言这才发现芸娘的额头一片青黑,伤口已经结了痂。
季言不忍的移开目光看向床上的北冥寒,北冥寒的脸色极度苍白,眉头紧皱,只是手里紧握着一样东西,季言仔细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北冥寒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断了的笔,他颤抖的问道:“发…发生什么事…了。”
芸娘的泪忽然滚落下来她捂住双眼说道:“上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芸姑娘”门外有人说话,季言一惊,立马躲了起来。
芸娘警惕的走到门外,一个小厮递给芸娘一些药包和一瓶金疮药还有些纱布说道:“顾太医让送过来的,姑娘以后莫要这般鲁莽了,幸好昨日刚好轮到我家公子值班。”
芸娘接过药包和金疮药还有纱布说道:“多谢,多谢。”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药一天一副,一副三次,我家公子说,好好调理,没什么大问题,最近不要吃辛辣寒凉之物。姑娘,纱布还有金疮药,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小心感染,我家公子交代的就这些,我就先行告退了。”
季言不知为何总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许熟悉,这时芸娘走进来,走进房内对季言说道:“公子,我去煎药。”
季言说道:“我去吧。”
芸娘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在这儿陪陪皇子。”
季言点了点头侧坐在了床边,为北冥寒换了头上敷的毛巾,手轻轻握住了北冥寒握着断笔的手,这时,北冥寒的手却缓缓松开了,季言愣了愣,将断笔从北冥寒的手中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又用毛巾擦了擦北冥寒的手。这时忽然看到北冥寒枕边折的整整齐齐的纸,季言伸手拿起来,轻轻的展开,入眼便看到两个模糊却看能出来具体是什么字的字。
季言将纸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泪水从眼眶滚了出来,自打记事起,季言便没有哭过了。季言将头轻轻埋在北冥寒的小手上,呜咽了起来。
季言只觉得有人用刀狠狠的剜着自己的心,季言曾经以为没有事可以难得住自己,他觉得自己一把折扇,一抹微笑,做什么都从善如流。
而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什么都做不到,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只有十岁的小屁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咳咳,好重。”季言立马坐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北冥寒说道:“不疼。”
季言说道:“你不是小呆瓜,是个小傻瓜。”
北冥寒说道:“踢我的人,有好几个,没用力踢,只是看着踢的很厉害,所以别担心,我不疼,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儿疼,昨天雨下的好大,我好想见你。”
这是认识这些天来,北冥寒说过最长的话,也是让季言记了一辈子的话。
季言摸了摸北冥寒的脸说道:“对不起。”
北冥寒说道:“笑。”
季言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北冥寒说道:“笔坏了。”
季言说道:“嗯,我今天回去做一个给你。”
北冥寒看着季言,季言笑了一下,说道:“我回去拔了红云屁股的鬃毛给你做个笔,做个结实些的笔。”
北冥寒说道:“扇子,想要。”
季言看了一眼腰间的扇子,轻轻抽了出来,递给北冥寒,北冥寒用小手捏住扇子,轻轻闭上了眼睛,季言说道:“小笨蛋,等我做好笔,给你教怎么写我的名字,那张纸我就收下了。”
北冥寒睁开眼睛,盯着季言闷闷说道:“等我以后写张好的给你。”
季言摇了摇头说道:“就要这个。”
北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