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白天见到的贵客们,还有他们各自的朋友。
“临音来了啊!来来来!坐!”
场面看着表面一派和谐,实际却暗chao涌动。
罗临音领着夏清和坐在了一起,那边的贵客便又开口了:“临音下午去哪儿了?一下就没影了。”说着让人倒了酒推到罗临音面前:“不过下午的事我们也不计较了,你现在迟到了,这可得罚。”
大家都兴奋地附和着,脸上带着七八分虚伪的笑。
罗临音早知躲不过,爽快地举起酒杯,“是该罚,我干了!”一口饮下。
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了,一群人顿时又闹成一团,鸡同鸭讲地侃天侃地,吹嘘着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不知真假的故事。
罗临音最讨厌这种饭局,好像生而为人努力向上爬只是为了能跟别人吹牛似的。
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可这些为了聚集目光而夸张的故事除了能博人眼球,没有任何意义,太过低级。
有谁会不喜欢被夸赞附和?
罗临音也喜欢,可他希望的是,自己真的值得那一声称赞,他希望的是,自己得到的是真实的、光明磊落。而不是那些随口就能说出的夸奖。
不带诚意的附和总是令他作呕。
可他好像永远也摆脱不了。
父亲是棵高大的树,遮天蔽日,替他遮风挡雨。但同样的,他也永远走不出树下的Yin影。
酒过三巡。
“诶?临音啊,你师弟怎么都不说话呢?年轻人啊,就是要多多交流,发表自己的想法嘛!”有人醉醺醺地问道。
话题转过好几轮,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了夏清和这。
罗临音在这喝了多久的酒,夏清和就在旁边吃了多久的菜。
他每次都闷声不响地拿起公筷,只动自己眼前的菜,从不主动拨动转盘,用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想到还是被点名了。
罗临音伸手悄悄按在夏清和的腿上,示意他听话不要说话。
“我师弟满脑子都是音乐,不太爱说话,大家见谅。”
夏清和配合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不爱说话可不太好哦?总要交流的嘛!小兄弟来喝一杯?”
夏清和想应,看向罗临音,眼睛微微咪起——“我能喝吗?”
罗临音放在他腿上的手用力掐了一下,以作警告——“不能,听我的。”
短暂的眼神交流结束,罗临音先发制人道:“他不能喝酒。叔!我来陪你喝,这杯我先干了!”
说着又是爽快地扬起头一口闷,夏清和能清楚地看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他在替自己挡酒。夏清和不自觉地将手揪在了一起,神色复杂地看着应对众人的罗临音,两片嘴唇都抿到了一起。
而过后几回,还有人想敬夏清和酒,基本都被罗临音给挡回去了。
众人见状也不再敬,谁敢这么灌罗家的大少爷。
这种场合本就是为了结交关系,人家明摆着不愿意,那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虽说没人再为难他,但罗临音的酒量实在算不上好。饭局结束时,他已经醉得将近不省人事。
“我送师兄回去就好,大家不用担心,今天谢谢大家来师兄的画展捧场。”
夏清和撑着罗临音说着场面话,贵客们还没醉的各自离开,醉得厉害的也叫了各自的司机来接。
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夏清和扶着罗临音往楼下走,边走边小声问他:“师兄,有司机来接你吗?”其实他不太清楚罗临音家里的情况,但看今天的情形,一定不是什么小户人家。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各自的香水味早就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闷热的夏季让他们俩离开空调后都出了一身汗,罗临音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整个人搭在夏清和身上。
夜色已深,走出了背后饭馆的一片灯红酒绿,只剩下微微泛着黄的路灯照亮两个正互相依靠着的人。
夏清和又小声喊了几声师兄,罗临音才睁开半眯起的眼睛答道:“没人来接我。”
呼吸伴着浓浓的酒气一下从夏清和的颈侧擦过,脑子里升起了丝丝麻麻的快感。
这个回答让夏清和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道:“师兄住在哪儿?我帮你叫车。”
“锦雅花园。”
“啊……”夏清和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儿,费力地腾出手掏出手机叫车,“那我和师兄一起回去好了。”
罗临音没有多余的理智思考他话里的意思,任由夏清和拖着他上了车,又任由夏清和将他带回了小区。
“A8栋2102。”
罗临音都快睡过去了,重量几乎全压在了夏清和的身上。他比夏清和高,自然也比夏清和重,当夏清和用他的手按开了他家的门锁进屋时,他们俩还差点被玄关的台阶绊倒。
夏清和小声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