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杨叔峻就拜别了羽宣道人,踏上了回韵景阁的路。
这一场盛大的论剑大会,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仓促收场,一路上的行人都在谈论着大会上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匆匆结束。
当然也有许多人在谈论仙女峰最终的四人混战,韵景阁、南宫府、雅筑山庄的三位公子少年英雄,青出于蓝,联手将搅乱大会的贼人拿下。祁山寒玉扇和苏忆卿的龙骨鞭也成了人们口中所称道的名器。杨叔峻的绛阙就更不用说了,这还是绛阙第一次在世人眼前出鞘,绝世神兵的风姿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杨叔峻又将绛阙用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牵着马儿低着头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缓缓离开了峨嵋山。
正随波逐流离了官道,杨叔峻还有些懵,一味地只知向前走,心里思考着有关罗刹国和大娘的事,全然没发现周围已经少有行人了。“啪!”的一声,杨叔峻惊了一跳,忙顿住脚步,才发现自己身前立着一截骨鞭。
骨鞭与寻常鞭子不同,拆可为鞭,合可为剑,身前的骨鞭正是一柄剑的样子,稳稳立在前面拦住了杨叔峻的去路。杨叔峻抬头去看,头顶的树木郁郁葱葱,却没看见人,再一回头,苏忆卿正爬在他的马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早啊叔峻。”苏忆卿笑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苏忆卿爬在马背上,杨叔峻自下而上看过去,苏忆卿的下颌竟与记忆中自己第一次见到大娘的时候重合在一起,杨叔峻怔怔地望着苏忆卿,怎么会这么像?
苏忆卿见杨叔峻半天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杨叔峻才回过神,问道:“忆卿你不是要和临川一起回南宫府么?”
苏忆卿皱着鼻子从马背上下来,捡起了自己的龙骨鞭:“回雅筑山庄是听我爹训我,去南宫府就是听我爹我舅舅一起训我。还是和你一起同行比较开心,叔峻你要去哪儿啊?带我一个呗?”
杨叔峻失笑:“带你一个是没问题,可是你爹和你舅舅真的不会担心吗?要不要修书一封告知他们一声?”
“这个当然,我已经把信放在表哥包袱里啦。”苏忆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忽然一缩脖子,警惕地看了看远处,忙拉起杨叔峻往树林里躲,“嘘!我们快走,不然被我表哥追上就跑不掉了。”
杨叔峻远远地看见南宫临川往这个方向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策马离去。心道:临川大约是故意放走忆卿的吧,不然凭他的功夫逮十个苏忆卿都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苏忆卿却沉浸在摆脱了表哥和长辈束缚的喜悦里,杨叔峻也不好说破,便淡淡地说了声:“那我们走吧。”
“好啊!诶叔峻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呢?直接去韵景阁吗?”
杨叔峻点了点头:“是啊,罗刹之事耽误不得,我还是得尽快赶回韵景阁。不过,途径水华山时,我还想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能否找到那天伊耶洛夫为何会出现在水华镇的原由。”
“我也觉得很奇怪,之前不知道,可伊耶洛夫这样少有的高手去水华镇这样的小镇上刺杀小小的一个县令,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苏忆卿边走边想,“除非……”
“除非什么?”杨叔峻问道。
苏忆卿紧蹙眉头,一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回答:“除非在水华镇附近有人,能请得动他,并且这个人定和那位方县令有一些联系,是方县令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人决定请伊耶洛夫前去暗杀县令。”
“铜牌。”杨叔峻恍然大悟,“方县令与罗刹人有利益交换,却被我们撞破,所以才杀人灭口!”
苏忆卿一脸茫然:“啊?什么铜牌?”
“方县令手里有一块铜牌,上面刻着的图案与我的玉佩和那夜的信号弹是一样的,那应当是罗刹人之间的通用的图腾。”杨叔峻解释道,“那晚我去县令的房里搜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那块铜牌,想必是被伊耶洛夫拿走了。”
“等等等等!”苏忆卿觉出不对来,“你怎么知道方县令手里有铜牌的?你不是追着伊耶洛夫来的吗?”
杨叔峻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他都忘了那几天是以“景岑”的身份出现的啊!“是……景岑告诉我的。她与大伯道别时,大伯也提醒了她要提防罗刹人。”
“哦!怪不得那天景姑娘看见方县令手里拿着令牌反应如此之大。”杨叔峻叹了口气,人说不能撒谎,撒了一个就要用无数个去圆,还真是不假。
“那日在方县令的房里我只找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暗格,经景岑说了铜牌这么一个细节,现下倒是可以确定方县令与罗刹人之间有秘密联系了。可光是如此,我还是没有头绪。”杨叔峻越想越头大,“和方县令有联系的罗刹人是谁?他们之间有何联系?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动了灭口之心?这些问题都值得深思却找不着答案。”
“不一定。”苏忆卿突然出声。杨叔峻看了看他,只见他勾了勾嘴角,说道:“和方县令联系的罗刹人的确没有线索,但要说是何事让他动了灭口之心,这事倒是有迹可循。”
“你来的晚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