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慕容诲回到前厅。两人的画像已经绘制完毕,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覃岱川抚着胡须,肯定地道:“此男子有八成似本法师认识之西域人赞布,此人曾在蜀州和西域两地贩售毛皮药材,生意做的极大。”
齐善心下一喜,竟然这么快就有人认出来,问道:
“覃法师可确定是此人?”
“嘶,仔细看来,又有哪里不对。赞布深目高鼻,跟此人很相似,但他本人眉峰斜斜入鬓,眉间也不似此人狭窄。此画上之人眉毛稍显平直,眼睛略小,”覃法师摇摇头,遗憾地道:“我无法确定他就是赞布,只能说跟他有八分相似。”
众人不再提这画像男子,将注意力集中指向女子。
“那位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冰魄剑在她手里”
“尚不知那冰魄是真是假。”
“无论真假,我都担忧太极门归一真人是否遭遇不测。”
“那女子要为何人报仇她提到的师傅是谁”
“她说还有个弟弟。”
“我正阳门没有女弟子。”
“我天一宗甚少女弟子,也没有哪个女弟子被害。”天一宗大弟子江上清摇头道。
“清净门倒全部都是女子,可是除了我们几人出来赴会,本门内无人离开过宗门。”曹不二道。
“小门派不计的话,只剩下太极门和欢喜宗。欢喜宗素来以血饲主,弟子离开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可以排除欢喜宗。”
“只能是太极门弟子。小门小派之人,如何能接近归一真人和冰魄剑”
“太极门近几年沉寂无名,不闻于江湖,若没有更详尽的消息,只怕难以追踪此人,只有找到归一真人才可尽知此事。”
“我门派可协助寻找归一真人。他对我们正阳门有救命之恩。想当年萨仁娜带走我宗门三个弟子,如果不是归一真人出手相助,我宗门死于西域媚术的恐怕不只是杨师兄了。”伍训诚挚地道。说完他询问地望了望覃岱川,覃岱川点头。
“归一真人多年前曾在天一宗传授观天象之法,并演示悟真剑法,我等皆惊为天人。今年夏至,贫道不才,夜观星象,却见到荧惑守心之相,紫薇星微暗,有天下大乱之兆。”说到观星象,江上清有些腼腆,他觉得自己只是学了些皮毛,不愿在众门派掌门和大法师前太出风头,但这件大事又不吐不快。他清清嗓门,继续道:“诚以为要解此星象困局,须得寻到归一真人。”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正说着,忽然门童来报,欢喜宗的西门阙掌门和护法吕三娘到访。众人愕然,这欢喜宗虽然也来法会,但璇玑宫从未正式邀请过他们,他们也从来不与和大门派交流,因为他们的双修修炼之法为所有正门大派所不齿,而欢喜宗只修炼自有的独门心法和丹药,也不屑于与这些所谓的正门大派来往。
璇玑宫三人对视一眼,慕容诲点点头,顾长老道:“有请。”只见两人自门外进来,西门阙身躯高大肥胖,灰黄色中衣外披半袖暗红色道袍,左肩斜斜挂一条长长的宽边黄绸带,收拢到腰间扎成一条腰带 腰上挂一块碗口大的、刻着“”欢喜“”二字的金镶玉图章。他削发,圆胖脸,眉毛稀疏,眼泡很大,嘴唇肥厚。身旁吕三娘三十来岁,身材窈窕,薄唇细眉,风韵犹存,她穿着紫色道袍,与一众女道修倒比起来,倒也不显诡异特别。
西门阙手持一串108颗的人骨珠,似笑非笑立在中间空地上,双手合掌行了个简单的礼,开口道:“慕容门主及各位,”他环视了一周,厅内鸦雀无声,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神情颇为狷狂自傲:“本座收到可靠密报,西域伽密教觊觎中州道法之地,大约月余前,已经秘密派遣人手,潜入我中州之地,探测山谷河流灵脉分布,意图毁坏道法灵气之地,想要永久摧毁我等宗门。”
众人面面相觑,又现惊愕之色。众所周知,西域伽密教教义荒唐,仪式荒yIn,惑乱百姓,为中州皇室及道法界所不容。但因宣扬简易得道之法,只需身(结印感应)、口(密咒感应)、意(意念感应)三密感应,神灵即可感知,则此人可即身得道成仙。这简单易行的教法,让信众找到了捷径一般,发疯般前赴后继,并献上大量金银珠宝供养,以求三密之法。但几十年过去,银子送出去不少,却未曾听闻有谁得道成仙,所以三密之法渐渐无法让信众敬服。信众转而投向其它门派。伽密教因此心生恶念,将矛头指向中州教派。
孙敬圣皱眉问道:“西门掌门如何得知此事可知伽密教打算毁去哪些灵气之地?”
吕三娘口里“呲”了一声,接口道:“孙法师修为高深,且可驭蛇上山入海,又岂会打探不到”
孙敬圣面一凝,微有冷色道:“吕护法此言差矣。此等Yin谋诡计,我等在场的门派当然可以自去打探,也不乏消息来源,但耗时耗力。既然西门掌门登门,想必事件已经颇为紧急。事急则从权,只有西门掌门以大局为重,事无巨细,无所保留,我等中州各门派才可以商议计策,相互通报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