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洌咬着下唇，生生咬出血来。
盖亚计划到底是什么，能让维克特利用他的爱人与孩子，造成这场家破人亡，相恨而终的惨剧。
他原本可以生在一个无比美满的家庭里，带着被誉为尊贵的血统，无知地享有上帝城的一切，享有父母的关爱和无尽褒扬，他也会守护这不平等的秩序，因为他的姓氏是维克特，他死后也会葬在这片墓地里。
就像现在，他在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上走到尽头，这没什么不对。
“少爷。”巴特在通讯里对他说，“已经一个小时了。”
“带我去见维克特。”原洌站起来，无比坚定地回答他。
“是，少爷。”
原洌又戴好那套设备。
维克特亲自摘掉他的耳机和眼罩：“冷静下来了吗，儿子。”
“冷静是一码事，你不配当我父亲是另一码事。”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家庭。”维克特说，“我是为了治好纪歆的基因病！”
“纪歆根本就不可能有基因病！”原洌冷笑，“她没有修改过基因！”
“你了解她吗？你跟她生活过吗？别人想骗你太简单了，随便编一些片面之词就能让我们父子决裂！”维克特看着他，“我实在不想叫出你现在的名字，真是叫维克特家族丢脸！”
“你想骗我也很简单不是吗？”原洌讪笑，“随便拿几段妈妈的视频，显得你们以前多么相爱，你知不知道这也显得自己多么禽兽不如。”
“你也是这样，儿子。”维克特不再搭理原洌的谩骂，来回踱步，“纪歆当初也是这样，根本不愿意听我的解释。”
“她做得对。”
“她如果知道我的苦衷，就不会把孩子们带到地辖区，让我二十几年都找不到。”
“你听啊，又在说谎。”原洌站起来，“孩子们？我的兄弟分明就在你手里！”
维克特不可置信地皱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原洌走近他，“你这幅表情，让我不敢相信你喜欢过我妈妈。视频里的那些所谓真情流露，其实都是假的吧？”
维克特怒道：“我当然喜欢纪歆，我爱她，所以我要不顾一切去治好她的病！”
“如果你口中的这个基因病，不是后天形成，而是遗传，那么是她的父亲还是母亲有病？”
“这我不知道，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她的父母是意外事故去世，享年三十几岁。母亲二十几岁生我，没有特定基因片段校对，你怎么知道她有病？”原洌眼里锋芒毕露，“就算你事先知道——毕竟维克特制药里有我想象不到的黑科技——那么你生了我，是要用我的基因对比来给母亲治病吗？”
“那时候医院里正好有一个病例，纪歆是通过全面体检查出来的。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她太要强，我担心她知道以后会受不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你们的基因来给她治病。”
“然后她的病治好了吗？”
看着维克特心痛欲绝的样子，原洌苦笑：“然后你得到了一对同样患病的双胞胎。”
“但是你们那个时候还是婴儿，进行基因修改的成功率高很多。”
“所以我是健康的。”
维克特点头。
“那为什么妈妈还要带我离开？”
“她以为我在对孩子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维克特叹息。
原洌双手环抱：“你以为你要说服我了，是吗？”
“如果这些不能说服你，那我还有......”
“盖亚是谁？”
“什么盖亚？我不知道。”
“他像个活生生的人——或者，他就是。虽然我只以一种另类的方式与他交流。”原洌舔舐着下唇的血迹，“你想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维克特表情凝固住：“你才是那个会骗人的，孩子。”
“我不擅长骗人。”原洌走到南侧的墙前，“他告诉我，他就在这堵墙的对面，被关在这个实验室里，不知道时间是什么东西。你叫他盖亚，那盖亚计划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
“只是我们关于纳斯二号病毒疫苗的研制计划罢了，你再胡编乱造下去，我只好找Jing神科的医生来。”
“你怕了。”原洌露出得逞的笑容，“纳斯二号疫苗，需要脑电波控制的技术吗？”
维克特吩咐巴特去找个医生，门口进来一个机械侍来提防原洌。
原洌的头很痛，比上一次与盖亚交流更加难以忍受，他的视野在摇晃，许久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身体踉跄。
“我可以帮你杀死他。”盖亚的声音与维克特的话重叠，然而原洌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被维克特推到一个很像治疗舱的东西里，但他仅剩的理智强制他进行反抗。
原洌怒火中烧的脑海里只重复着杀意。
他的右耳被塞进一个硬物，是旧式耳麦的形状，但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