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熬了,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吃了药没有好转,副作用就已经将我击垮了……”
楚宴舒颤抖着指尖从他的眉心一点点抚过,狠着心一遍一遍的重复,“我们吃够足够的疗程,再挺挺,再挺挺好吗?”
楚宴舒从来没像此刻一般无法镇定,他心底里难受,却又无法说出口,该怎么办呢,雨浓,你眉头一蹙,神情一哀,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寂静的夏夜里,高大的男人抱着苦苦哀求挣扎的男孩,刺眼的灯光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将两人照亮,刹车声在暗夜里尤为刺耳。
乔柏年带着维多从车里下来,看着眼前紧紧相拥仿佛沉浸在另外世界里的两个人。
“林雨浓想要自杀?”乔柏年低着头问道。
“嗯”,楚宴舒看了眼怀里已经筋疲力尽的男孩儿,小心翼翼不敢用力抱一分,生怕碰碎了一般。
乔柏年借着灯光打量了林雨浓一番,松了口气,“看样子没事了,真是佩服你,事先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安排好,闹的时候想死都无力,闹够了,一切都能挺过去。”
楚宴舒这才抬头看了一下,视线放在乔柏年身后的人,微一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喉结滚动,嗓音沙哑,“这么晚了麻烦你们了,时间不早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乔柏年弯身想把林雨浓抬起来,刚一伸手就被楚宴舒拦住了。
“抱屋里去吧,总躺在马路上也不是办法啊!”乔柏年解释。
楚宴舒这才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忍住从脚底蔓延上来的不适,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来吧,他睡得轻,我担心醒了以后还会闹。”
乔柏年抿了抿嘴,哼了一声,“还说不是当儿子养,养儿子也没你这样的!”
楚宴舒还是将林雨浓惊醒了,那双混沌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突然间泪水如江河奔涌,一发不可收拾。
“还是很难受吗?”楚宴舒俯身看他,明知故问,仿佛不说一句话就与眼前这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
林雨浓动了动眼珠,脆弱的睫毛轻轻一颤,明明很用力,声音却依然像低yin,“你就成全我吧,现在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楚宴舒侧躺在他身旁,指尖一遍一遍的去抚平林雨浓紧蹙的眉头,就像去触摸他千疮百孔的伤口,眼底氤氲起shi润,“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喜欢你的人,在你是一个花样滑冰运动员的时候,在你是一个有着流量的小明星时,在你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站在阳光下微笑时……有的人喜欢你是因为你好看,有的是因为你可爱,有的人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笑容灿烂……”
……有的人喜欢你是因为你痛苦的时候他能感同身受你的绝望,想把肩膀和爱都给你。
林雨浓像鹌鹑一样缩进男人怀里,耳边轰鸣着他的世界里仅剩下的心跳声,小声问他,蚊呐般的声响像来自地狱深处的孤冷,“那你呢?”
晶莹的泪珠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隐于发根,楚宴舒听着自己这样说,“我啊……喜欢你的坚强和勇敢,喜欢你的忍耐力,还记得我说过吗,我第一次被你震撼,是你在冰场上受伤,却依然能够坚持到完美落幕……”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仿佛已经过尽了余生。
家里来了其他人,林雨浓在被楚宴舒拉到餐桌上时淡淡的看了一眼,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唇角弯弯的跟他进行了自我介绍,可拿起筷子的那一刻,他突然又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他将颤抖的双手埋在桌下,眼皮沉沉的不敢抬起,他不想见人,不想见除了楚宴舒以外的任何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会对别人的丑态加以取笑,更没有人会真心的去包容一个人带来的任何麻烦。
“我不想吃了”,他沉yin道。
“多吃点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
“多吃点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
两个异口同声的男人同时看他,维多纤长的手指已经将剥好的虾仁放在他的汤匙里,碧色的眼睛眨了眨,说了一句英文。
楚宴舒端起勺子放到他嘴边,乔柏年翻译,“维多说要多吃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小王子”
小红房子里又住进了两个人,话唠男仆乔柏年和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的维多,加上楚宴舒,三人众星捧月一般的将林雨浓照顾得像个巨型婴儿,可往日里神采奕奕的楚大医生却日渐憔悴。
这样难熬的日子又过了一周,这天乔柏年下班,林雨浓正低头看一本英文的童话书,楚宴舒阂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
“这个莴苣姑娘有点笨”,林雨浓没听见外面的声响,还在看手里的书,这句话却让听到的两人均是一惊。
乔柏年看了眼楚宴舒,疲惫不堪的男人已经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了,楚宴舒根本来不及去看乔柏年,忙开口问,“你看懂了?”
“嗯”,林雨浓没抬头,指尖从一行英文上划过,“既然老巫婆能够把她的头发当成梯子,那她为什么不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