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和无烟在俗世中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
司辰走前为两人在闹市中租了一进整洁的小院落,留下足够的银钱。但为避人耳目,未能找来仆役照顾,事事需要两人亲力亲为。偏还不许用法术,光打水做饭这些小事做起来都不甚应手。
无烟做了两个菜,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正准备叫无忧吃午饭,才发现那个麻烦鬼不在院子里,又不知去哪惹事了。
无烟解下围裙,匆匆出门。逢人便问:“你看见我弟弟了么?”她正值豆蔻年华,生得秀雅绝俗,隐约可见成年之后的婀娜风姿。来的时间虽不长,这条街巷里所有人都记住了她。
一个好心的大婶接茬道:“三姑娘,又找四哥儿吃饭呢?”
无烟愕然,这才发现自己出门匆忙,光顾着解围裙,手上还拿着铲子。连忙反手将铲子藏在身后,道:“王婶,您看见我弟弟了吗?”
“哎,你家四哥儿啊,太皮。”王婶不忍的看着温柔懂事的无烟,只道:“可怜你了,干脆别管他了,他饿了自会回来的。”
“今天婶家炖猪蹄,要不你干脆过来一块吃?”王婶想起自己那两个年少的儿子,对无烟越看越喜欢,一心要往家里带。
“不了,不了,我还是再去找找他。”无烟连连摆手,绕过王婶要走。
王婶见她辛苦,心里不忍。多嘴问道:“你们的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留你一个小姑娘当家,也太不体贴人了。”
“我们大哥很体贴我。”听到有人妄议司辰的不是,温柔的无烟下意识为他争辩,如水的眼眸变得坚定:“他只是有急事要处理,这一段确实顾不上我们。但我能照顾无忧。”
“我先去找弟弟了,王婶不用担心我们。”无烟礼貌的低头道谢,侧身走了。
街巷一个荫蔽的角落里,无忧正和五六个大孩子对峙。
“我想娶你姐姐,你为何说我不配!”其中最高大的一个开口,一拳挥过去,要打无忧,却被无忧灵巧的避开了。其他几个孩子见状,缩小的包围圈,将无忧逼到墙角。
“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无忧桀骜的表情依旧,啐道:“就是不配!”
那高个子男孩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却生得奇丑无比,满脸痦子,偏还异常高大,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想娶无烟,确实勉强。
无忧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太难听了。
“你!”高个子扑上去要打,但他壮硕的身形牺牲了灵巧,再一次扑空。他怒骂道:“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他爹是当铺的掌柜,家境殷实,故而他才成为这条街上出名的小恶霸。
无忧躲过他的攻击,冷冷看着他,不屑道:“你又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哼!”众人嗤笑,齐声起哄:“你爹死了,哈哈哈。”
众人都知道他们姐弟两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上面只剩一个大哥,这几个月一次也没回来过。
无忧承受着他们不怀好意的奚落,攥紧拳头,默默忍受。
一个瘦条的孩子出馊主意,道:“老大,都说婚约大事父母做主。三姑娘没爹没娘的,你喜欢就娶回来呗,不用管这小杂种怎么想。”
无忧气得发抖,只道:“长兄为父,我们还有大哥呢!哪轮得到你们胡来!”
“大哥?”瘦条道:“你们大哥一次都没回来过,谁知道是不是你编出来吓唬我们的?”
“我当然有大哥!”无忧急道。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司辰的存在。
“那就是你大哥不要你们了呗。”痦子脸发声,用他脑子里祖传的铜臭味恶意揣测他人,道是:“你以为谁乐意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你大哥带着你们还怎么娶媳妇?”
“你!”无忧气结,只骂出一个字,下一秒便用拳头招呼上去了。
痦子脸吃了一拳,半边脸肿了起来,诧异的盯着无忧。
无忧生得皮实又灵巧,打架着实有天分,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痦子脸也没有在怕的。
痦子脸后知后觉,只道:“给我打死他!”
众人一拥而上,密集的拳脚落在无忧身上。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嘴里,他那天生的暴脾气终于忍不住,掌中聚起灵力,一扬手便横扫一片。
几个凡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惊呼妖术。
无烟刚巧赶来,看到这一幕,只道大事不好。
她拉了无忧回家,头一次摆出姐姐的架子教训无忧,道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司辰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
“无烟,”无忧抬头,眼里竟噙着泪,他喃喃发问:“司辰是不要我们了么?”
无烟愕然,心中一寒,嗔怒道:“你怎可这样想司辰!”
继而她的声音又软下来,娓娓道:“司辰怎么待你,你自己应该清楚的。此次若不是他舍命相救,我们俩早就死了。他是因为虞氏招惹了纪氏父子,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又为了保全我们,才不得不与我们分开。”
无烟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