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之后,凌霄峰张灯结彩,庆贺纪氏少主纪冠迎娶宫氏大小姐宫玉柔。
如今虞氏灭门,幸存弟子四处逃难,三清山成为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而舒氏隐遁,宫氏俯首联姻,仙门四个大家族,仅剩纪氏一枝独秀,逢此大喜,仙门百家都来贺喜。
只是看他们的眼神,更像来奔丧的。
喜宴上,宫庭轩笑盈盈的挽着他的亲家纪博,与众人敬酒,昭示身份。
宫玉卿比自己嫁人还开心,旁人的一声声“小舅哥”叫的他心都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越醉越放肆,俨然自己也是凌霄峰的主人。
只有宫明轩,闷头坐在角落里,推辞着不饮酒,宛若周遭的热闹喧嚣与他无关。众人有急切要讨好的,也有为自保假意逢迎的,脸上都挂着虚伪的假笑。他终于忍受不了觥筹交错的嘈杂,借口不适,走出大殿透气。
宫玉柔穿着鲜红的嫁衣,走完繁琐的礼仪,端坐在婚床上。
红的床褥、红的蜡烛、红的门帘,整个屋子都是喜庆的红色,宫玉柔的心情却是一片灰暗。
喝醉的纪冠跌跌撞撞走进来,随手掀飞了新娘子的红盖头,伸手捏上宫玉柔Jing致的脸。
宫玉柔突然对上纪冠那双狂傲不羁的眼,心生厌恶。她也是个大小姐,哪里学过隐藏脾气,眉头才刚刚皱起来,便被纪冠的一记耳光扇傻了。
“啪!”
宫玉柔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司辰?”纪冠不顾她身上Jing美绝lun的喜服,粗暴的拽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如司辰,是不是!”
他一件一件扯下宫玉柔的衣服,笑得残忍又恶劣,道:“我不如司辰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嫁给我!”
纪冠啃噬上宫玉柔细嫩的脖颈,一口咬下!那千金小姐疼得发抖又不敢反抗,只能咬紧牙关承受。
血ye的甘美慰藉了纪冠的狂暴,他冷静下来,温柔的抚上宫玉柔赤裸的玉背,在她耳边呢喃:“司辰会死,大家都会死。但你跟了我,便能活着。”
这实在算不得甜蜜的情话,宫玉柔越发紧张僵硬。她虽争强好胜,但不见得就喜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如此一来,世上便没有人再提司辰。”他捏着宫玉柔的下巴,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
宫玉柔绝望的闭上眼睛。
纪氏一家独大。近来,与虞氏走得最近的沈氏和薛氏相继被灭门。仙门百家人人自危,不敢不来赴宴,唯恐一不小心,也被看作虞氏附庸。
此刻温氏的家主温峑却呆在自己的属地里,并未去凌霄峰赴宴。
温氏仙门寥寥百人,虽不起眼,可门主此举关乎全门生死。温氏的宗家和长老都齐聚一堂,商议此事。
“门主!此次仙门百家的家主齐聚凌霄峰道贺,独少了咱们一家。”一位长老急切地开口:“门主现在出门还来得及,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招致纪氏的怨恨!”
温峑黑着脸,不答话。
长老见他不为所动,急道:“请门主三思!温氏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一时意气上!”
“否则,虞氏便是眼前的教训!”
“哼!”温峑愤然拍桌,灵力贯入那乌檀木的八仙桌内,竟生生将其震碎。他怒道:“虞氏怎么就成教训了!而今纪氏疯魔,宫氏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仙门百家噤若寒蝉。唯独虞氏,敢于站出来直面纪氏的锋芒!伏魔大会上,若不是司辰少侠挺身而出,那奇英展和少年班,都要闹出人命来!”
他冷冷盯着面前的长老,颤抖道:“你竟敢说虞氏是教训……”
“门主!”又一位宗家的长辈挺身而出,是温峑的叔叔温兆。他道:“若非虞氏在伏魔大会上出风头,若非司辰年轻气盛碍了纪冠的颜面,凭虞氏千年的基业,又怎会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幸存弟子被纪氏追杀,无任何门派敢施以援手!”
“你还年轻,不要意气用事,为了温氏,且忍一忍吧。千万不可招惹纪氏,招来灭门之灾!”温兆沉声劝说道。
“叔叔,”温峑冷声道,“小时候爷爷教我们,士可杀不可辱。听叔叔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把他老人家的话忘光了。”
“此一时彼一时!”温兆争辩:“父亲在时天下太平,大可空谈气节!而今江湖险恶,一不小心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你身为门主,肩上便担着责任,不要随便拿大家的性命去冒险!”
温兆扫过一旁呆立着不说话的侄孙温宜,只道:“就算你不为这百余人的性命着想,也该为温宜做打算!”
温峑身子一颤,不自觉看向爱子。温宜是个女孩子脾性,算不上聪慧,且怯懦话少,温峑总是很担心他今后接不住门主之位。
“士可杀不可辱,”温宜抬头,眼中星光熠熠,出人意料道:“爹爹,我不怕。”
“你,”温兆指着他:“小孩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叔叔却不懂!”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