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最近跟他那小女朋友刚确认了关系,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偏要挑市一中附近的一个地吃饭,说是他女朋友今晚上晚课,他等会得去接她。
有异性没人性,攒个局结果挑了一个大家伙都不太方便的地。
温生羲今天院里有事耽误了会,开车过去时刚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堵得要命,等紧赶慢赶到那边时,天已经黑了。
已经入秋的b城,黑夜也开始无限延长,晚上六点钟就降下了黑幕。
“到哪了你。”电话里传来穆深吊儿郎当的声音。
去饭店的那一截路,路两边停满了车,占据了行车道,温生羲觉得车开过去应该也不会有停车位,索性就找了个附近的空车位先停好车,再下车走到饭店。
停车点离饭店不远,穿过中间的小巷子就到了,里面不黑,有昏黄的路灯照着。
“快到了。”温生羲回。
“就差你了,动作麻溜点。”穆深叽叽喳喳地还想着催他。
温生羲悠悠地笑了声,“谁让你挑这么个地。”
“欸,轩儿呼我,你抓紧过来啊,房间号四个八,别忘了啊。”穆深听见这就急着挂电话,毕竟理亏。
小巷子还有点深,温生羲走了几分钟还没看到出口,巷子两边是还没拆迁的老房子,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砖瓦,反正被黄澄澄的路灯一照,都是暖黄色。
路上也没什么人,静悄悄的,温生羲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地从亮着的老房子里传出来的电视广告的声音。
前面靠墙好像蹲着个人,低头叼了根烟,星星一点正在燃烧的红格外地显眼。
温生羲没打算往那边望,准备离远点绕开走。
“过来接我。”
“地址我发你了。”
“......手机要没电了,你快点过来。”
周望舒嘴里一股子血腥味,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挂断电话,然后捏着手机动了动腿,准备起身,蹲久了腿麻。
他顺势抬了抬眼,眼睛顿时一眯,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在这。”
温生羲睨着他,语气淡淡,“好巧。”
他看见了周望舒破裂的嘴角,挽起袖子的手臂上也有伤。
周望舒斜靠在坑坑洼洼斑驳的墙上,抬了下巴勾唇一笑,“是挺巧,哪都能碰上...”
温生羲突然伸手拽过他,迫使他站直。
“干嘛。”周望舒皱眉,背上疼。
“墙脏。”温生羲说。
周望舒嗤乐一声,软了身子又靠回去,“我觉着还行。”
温生羲漠着脸,没再拽他。
“你怎么在这。”周望舒见他面无表情的,半会不说话,烦得慌,不耐地又问了一次。
“路过。”
周望舒摆摆手,“那您就继续赶路,再见。”
昏暗的巷子里,两个人就这样一高一低对峙站着,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温生羲只要伸手,就能把人揽进怀里。
两天没联系的人莫名其妙地遇见了,还就站在面前,乖顺地垂着脑袋。
头发应该是去拆掉了,没之前的长,软趴趴地垂着,刚刚好遮过耳朵,到下巴的位置,许是觉得长度处在尴尬期,不好打理,于是剪了碎碎的刘海盖住额头,垂着脑袋的话,会遮眼。
很乖,特别地乖顺,看上去似乎还特别地好揉。
温生羲想着,就抬了手,给小孩顺毛,“有没有吃晚饭。”
“没有。”周望舒蹭了蹭鞋,低声说。
“我要去吃晚饭,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去。”温生羲问。
周望舒抬头,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他舔了舔嘴角,有点疼,大概是肿了,“我刚刚打架了。”
温生羲嗯了一声。
“脸上有伤。”
“胳膊上也有。”
温生羲放下他的衣袖,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烬,“要么你在这里等你朋友,要么跟我走。”
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周望舒笑了,咧着嘴露出贝齿,他嘶了声又立马收敛,手背碰了碰嘴角,那帮孙子下手真他妈毒。
“跟你走。”他说。
温生羲看他一眼,率先转身往巷子外边走。
刚走两步,“温温。”身后小孩拖着音调唤他,声音轻轻的。
他回头,没动。
“我腿抽筋了。”周望舒手撑着墙,僵着抬了一半的左腿撇着嘴看着他。
那样子像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温生羲走回去,“还有哪有毛病。”他沉着声说。
周望舒扑过去,手吊上他的脖颈,脑袋搁他颈窝处蹭了两下,“...没有了。”说话声小小的,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温生羲颈侧,痒痒的想挠。
温生羲手穿过小孩的膝盖,把小孩抱在怀里,往外走。
周望舒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