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琼能用的衙役经此一闹几乎没有,牧青远也不好一直麻烦季洺秋,对朱虬连声道谢。
朱虬带的人对山贼似乎是下了死手,县衙的院子后尸体白布盖着排了几排,活下来的一个都没。
牧青远手里没人,看季洺秋和朱虬各自指挥手下的人插不上手,在县衙转了两圈去了县衙的牢狱之中。
郑敬和吴阳昨夜也被一同带到了县衙内,吴阳既然对发生的一切事毫不知情,牧青远没有为难他,只让他跟着季洺秋的人随便打打下手。
郑敬则被关在一个牢房内,牧青远想等到事情了结时再按律法将他定罪行刑。
昨夜事发突然,到了现在尘埃落定时牧青远才想起牢狱内还关了个人。
牧青远出于谨慎,将郑敬关在了最为坚牢的死囚间中。
死囚间房顶低矮,站不直人,其中关着的人只能坐着或躺着。
郑敬盘腿坐在地上,有光透过死囚只有一臂宽的小窗照在郑敬身上,没被照到的脸藏在Yin影里,他听到脚步声,抬头对走近的牧青远一笑:“令尹大人。”
牧青远离得远时看不分明,等走的近了才发现郑敬的脸白的惊人,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
牧青远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郑敬似乎是想站起来,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挣扎一下干脆就坐在地上继续说话:“令尹大人,武屏山贼李代桃僵一事,到此结案,不要再往下查了。”
郑敬说着话额头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痛一样。牧青远听他这么说就知事情还有隐情,拿出钥匙边开牢房的门边对外大喊:“来人!叫大夫来!!”
开始有血从郑敬口中大股大股的涌出,他勉强又扯出一个笑,因喉咙咳血声音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说着:“大…大人…不要再往下查了……”
郑敬的声音越来越弱,等牧青远打开门时,郑敬就像之前的于志新一样,双目圆睁瞪着房顶,没了气息。
牧青远不死心的蹲在郑敬身边伸手探了探鼻子气息,县官青色的袖子垂着,从下往上沾上了郑敬的血。
牢狱中原本就Yin冷,现在牧青远看着面前死人更是一身冷汗。
伸手合上了郑敬不瞑目的眼睛,牧青远又喊了几句来人,可无人应声。大部分人马都聚在后院,牢狱附近没有什么人,死囚间又在最里面,牧青远的喊叫声一直到他出了牢狱都没人听到,
季洺秋忙了一阵扭头发现牧青远不见了,正巧一路找他找到了牢狱处,看到从牢狱中出来的牧青远喊他:“如米!”
牧青远脸色差极了,听到声音看向季洺秋。
牧青远青色的袖子染的暗红色的血格外显眼,季洺秋快步走到他面前,皱着眉问他:“你受伤了?”
牧青远这才发现自己袖子上沾染的血渍:“不是,不是我的血。”他看着季洺秋,“郑敬死了。”
季洺秋眉头皱的更紧了。
两人走回死囚,季洺秋看着已经咽气的郑敬嘴角流下的血色发黑,伸手捏着郑敬下巴打开他的嘴:“他是毒死的,”季洺秋示意牧青远看郑敬的内牙槽,“他牙内藏着有毒,是咬破毒外覆膜死的。”
季洺秋脸色隐在Yin影里晦暗不明,这种毒他见过不止一次:“这郑敬不是什么巡检司的人,他是谁养的死士。”
牧青远原本以为绸琼山贼一事到此就算终了,现在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他死前告诉我,让我莫要再追查此事了。”
“死士之毒毒性凶险,咬破入腹后顷刻就可夺人性命。”季洺秋说道,“若他还有工夫给你说话,那必定是在你走到他面前时才决意赴死。”
“那么既然他是有意死在我面前,临死前说的话也一定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牧青远闭上眼睛吸了口气,“他说不让我继续查下去,其实就是想勾起我的疑虑,让我继续查下去。”
两人一下都静了下来,半天牧青远按了按额头抱怨:“一个小破县城,哪来的这么些个Yin谋阳谋。”
季洺秋没有接话,他之前对于自己和牧青远二人金榜题名后的去处就有些疑虑,可这疑虑一直模模糊糊,让他抓不清楚。
“文武一甲六人去留,向来是由陛下定夺,”季洺秋轻声说,“既然你我二人任地都是陛下定的,陛下的本意,大概就是想让你查清此地情况。绸琼一个弹丸之地,在你之前死了三任知县,你来了后不到一个月就几番波折,确实是个是非之地……”
牧青远本能的想逃避这个话题,他沉默着看季洺秋。
季洺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反而又开了个话头:“我与嵇淮嵇汀兄妹俩一同长大,如米,若你是一般琪国官员,会如何看我?”
绸琼的牢狱和嘈杂的外界像是两个世界,静得他们二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牧青远压下心中想逃避这个话题的本能,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季洺秋,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实话:“不用假装我是一般官员,就是现在,我也一直以为,比起太子,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