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着的亚克斯利看了一眼卢修斯,发现对方一张脸平淡的像是熨过的餐巾一样的平整,不由得啧啧称奇,“你真的可以接受吗?”
对方没有理他。
但是黑魔王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可怕了,那让人感觉她已经快从他想要的东西变成他的所有物了。
或者说她可能已经是了。
他还记得两个月前他们在和他汇报事情的时候,她还只是坐在他的旁边吃一盘子盖着厚厚nai油和糖的草莓。
他总要她在他身边,不管她做什么,是看书还是吃东西他都不管,他只要她在那里就行。她一直都安安静静,而他也不赶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让她就那样坐在自己身边。
哪怕他们这一群人要去和他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方案以及汇报之前的结果。
他从来不避着她,她也什么都不怕。
哪怕他是个没有鼻子的,年纪是她四五倍的老人。
哪怕他们通常在说的是如何折磨并且杀死一个人。
哪怕他们通常报告的结果都与死亡和虐待有关。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诡异到极致但是没有人敢开口询问一句话。
然而两个月前,在说话的间隙,他们的主人突然转过头,说,“小姐。”
她的银叉子就举在自己唇边,她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持续了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情——侧了侧头,张开自己的两瓣玫瑰一样的嘴唇,吃掉了自己叉子上的草莓。
她动作太漂亮了,那些nai油甚至没有沾到她的嘴唇。
她明明有一张小的不得了的嘴。
然而他笑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沙哑暧昧地说,“给我吃一个。”
他记得自己当时偷眼看向卢修斯,发现对方依然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自从圣诞节的时候她对贝拉特里斯作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卢修斯就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而她一边幅度很小地嚼着嘴里的草莓一边认真地看了他一会。
他说,“就一个。”
他几乎是压低了声音在引诱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分享,”他低低的笑着,“但是,给我一个吧。我亲爱的小姐,我只要一个。”
他说,“你吃它的样子让我觉得它很好吃。”
任何人都能从这个场景中读出些不得了的东西来让自己不安和害怕,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看了他一会,终于用叉子举起一颗草莓递给他,还特意多滚了一点nai油在上面。
她简直是毫无恐惧感的,拿叉子的手稳当的不得了,手腕在递出去的同时轻轻翻转,雪白皮肤下的静脉清晰地呈现出一种淡蓝色,她的动作中每一根手指都透露着优雅。
一种和卢修斯喜欢的白孔雀一样的毫无意义的愚蠢的优雅。
她动作Jing准的将那枚草莓抵在黑魔王的面前,不差分毫。
而他张开嘴,满心欢喜的吃了下去。
他说,“很好吃,小姐,它很好吃。”nai油蹭到了他的嘴唇,而他舔了舔,他甚至还在对着她笑。
而那时候女孩子收回了叉子,将盘子放在沙发上,话都没说一句就从客厅里出去了。
她给了他一颗草莓,给了他一点甜头,同时还告诉他她不高兴这样做。
她那个时候还是很不高兴他故意带着侵略性和目的性接近她的。
她十分敏感,她或许只有十四岁,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手段却是瞒不过她的。
她很小,但是她生的那样漂亮。
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旁人依旧被吓的不轻,她基本上是公然在给他脸色看。
但他们的主人却不以为意,他只是单手托着下巴,露出一种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的,胸有成竹的微笑。
然而谁都看得出来她那个时候的乖巧是假象,她甚至不屑于多加点伪装。
那就像是水面上浮着的油花,五彩缤纷又轻盈但是所有的美丽都是虚假。
但是他们的主人完全不在意,他胸有成竹的认为自己会驯服这只小狮子。
他觉得自己能驯服任何东西,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而现在,她趴在他的膝盖上睡觉。
他甚至在吻她的一缕头发,手指还和她的手指交缠着,握在一起。
他总觉得说不准哪一天自己的主人就能把她哄到床上去了——或许他早就成功了也说不准。
毕竟她现在就躺在他膝盖上,睡在他坐着的那一张沙发上,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发。
他对女人总有法子,哪怕是现在这样的一张脸。
但是又不一样。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亚克斯利一眼。
那孩子太漂亮了,但那双眼睛也太冷了,就算是强行解释为刚刚被从梦中惊醒所带来的不快,那双眼睛也冷的吓人。
她趴在他主人膝盖上看他的那一眼就好像是死神在看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