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那八方茶楼里新来的说书先生,这先生也是奇怪,白日里见不着面,一到了晚间才出来说书,那听书的茶客们却也是只增不减。
廖老板一听如此,遂打发了自己后厨里的点心师傅去八方茶楼里听了回书。敢上那点心师傅也是个不善言语的老实人,回来后是大红着个脸蛋,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气的廖老板是想将他一脚踢出大门外去。
这下也别无他法,廖老板只得是让萧知前去偷摸的听上一听了。
这不,萧知就趁着某个月黑的夜晚,打家出来,一路上是遮遮掩掩的来到了八方茶楼外。他找了个不打眼儿的地方往茶楼里一瞧,果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说人满为患也不为过。
萧知围着茶楼打量了一圈儿,刚好发现这茶楼后面有个无人的暗巷。进得这暗巷里面,萧知又抬头找了扇半开的窗户,奈何这窗户比他还要高上一大截。
萧知又左右寻找一通,勉强寻来了三个放着烂菜叶子的破筐。将这三个破筐一个摞两个的摆好,提起衣摆是爬了上去。
甫一站定,便听得窗户里面一人说道:“那孙公子白日里在白云庵外遇见了前去上香的李家二姑娘,两个人是旁若无人的好一通眉来眼去,又暗中定下了夜半无人之时前来闺中相会。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间,孙公子是再也按捺不住,翻过墙来,是直奔李二姑娘的闺房而去。”
萧知听到此处是一阵皱眉,偷着从窗缝儿里打眼一瞧,只见那三五十的茶客们个个是大睁着双眼紧盯着书案之后的一人。再瞧那人是身穿一身艳丽的粉衣,似是拿粉擦出来的雪白一张脸,萧知心道这是说书呢,还是唱大戏呢?
那人接着又道:“孙公子来到房门外,伸手轻轻一推,那门儿便开了条细缝儿。孙公子顺着门缝儿闪身而进,顿觉是一阵异香扑鼻,就听得那纱帐之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孙哥哥可教小奴家好等呀。’”
说到此处那先生还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的学起了书中里的人物,看的萧知是浑身一阵恶寒。
又听那先生道:“孙公子听得此唤,是连忙扒下了外衣就扑进了李二姑娘的香闺里,三两下动作就引得李二姑娘是娇、喘连连。”
萧知听到此处,面上已是好一阵羞臊,忘了自己还扒在窗户框子之上,劲道一松是“噗通”一声仰倒在地。掉下来的时候一条腿还碰倒了两个破筐,烂菜叶子,鸡蛋壳子是撒了萧知一身。这一下可是摔的狠了,萧知就觉得那屁股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着这边弄出来动静可是不小,又听得里面有人寻声来查探,萧知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爬起来是顶着一身烂菜叶子,瘸着个一条腿的往家中狂奔。
回到家里来,萧知又是从里到外好一通的洗洗涮涮。这一个晚上他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感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冒出来一个花红柳绿,涂脂抹粉的男人。而那男人还不停的细着个嗓子,公子、奴家的叫个不听。
也难怪萧知会如此了,从小的听书学书也没遇见个这么样说书的。
第二天一大早,萧知安顿好了大娘来到了四海茶楼,三言两语的和廖老板一说,廖老板就知道是怎么回的事儿了。
那廖老板再瞧萧知面色寡白,眼下乌青一团,就知是昨儿个晚上听了艳书闹腾的。遂也没再多话,便让萧知下去说书去了。
又这么的过了几日,茶楼生意越见惨淡。原来不光是那八方茶楼里说得艳书,其他一些小的茶馆儿也跟起了风,都成了白日闲在,夜晚忙活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茶馆儿改倌儿馆了呢。
廖老板无法只得是又再和萧知商议,说这原先数一的茶楼现如今也是快开不下去了。他倒是有心效仿一下别的茶楼,寻个能说晚间书的先生来,可他心里明白这人是好找,可要是想要说的超过萧知去却是有点儿异想天开了,遂撺掇着萧知也在晚上说个几回。
萧知一听顿觉为难,要说是他萧知不会说么?那也倒是未必。萧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廖老板可是最清楚不过了,给他个本子,随便翻一翻就能编排出一套完整的故事来,更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故事那更是引人入胜,让人听的是不亦乐乎。
廖老板心知他家有病娘,吃药颇费花销,尤其是最近一阵子日子过得颇为紧巴。遂拍板定音的承诺到若是能说了月钱翻三倍,要是说的好了,听得人多了再加一倍也不成问题。
这下可是说的萧知心动不已,他想到自己家中卧病在床的老娘,一咬牙的是应承了下来。可也只是答应每三日晚上才说那些个艳俗的书,每天白日里说的书还是不变。
那廖老板一听他愿意说,随即是美得连连答应了下来,直乐得是大牙都快落地了。当即又是打赏了萧知两块碎银子,连带着往萧知怀里塞了两本子书。
可不正是萧知枕头底下的《春日里的小娇娘》和《打南边来了个yIn僧》。
就这么的时间又过了两个月,大伙儿一听这四海茶楼里晚间也有说那个书的了,断断续续的又都跑了回来捧萧知的场来了。
先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