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头头一倒地,剩下几人具是一惊,一齐望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举着一张金光闪闪的弓,从院外的枝桠跃到墙头上,半蹲下来,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一支箭,对着几人拉满了弓,居高临下地说:“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说话时张狂的语气和季宵如出一辙,正是龙武大将军梁皓。
说完还大大咧咧地冲季宵抛了个媚眼,这媚眼的水平赵未和温初月都不忍再看第二眼,季宵却只是看着他笑不说话。
温初月和赵未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领会到季大人眼睛不太好使的事实。
剩下几个黑衣人见来人只有一个,并没有慌张,老大被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一个人率先冲向梁皓,怒吼道:“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杀!”剩下的四人也分成两拨,一人跟着带头的那人冲向梁皓,两人挥剑斩向屋中三人。
“一个人也足够收拾你们。”梁皓拉满弓的手一松,羽箭以雷霆之势冲了出去,命中了冲向季宵的黑衣人握剑的右手,他的掌心被射了个对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梁皓的鼓膜被他的喊声震得生疼,不由得皱起眉头,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不许动我的人,听不懂人话?”
说着,轻松躲过两个黑衣人的攻击,又拿出一只箭,再一次拉开了弓,对准了方才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准备让他做一个安静的倒霉蛋。
谁知他刚刚准备松手的一瞬间,季宵猛地抬脚将那黑衣人用力一踹,竟将那人踹出三丈多远,把走廊上小臂粗的栏杆撞烂了一排。那人低低呜咽了一声,就彻底歇菜了。
在场几人具是目瞪口呆,季宵理了理衣摆,解释道:“下手别太重,留几个活口。”
梁皓:“……”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这个一脚把人踹个半死的人,和当年翻个墙都站不稳、柔柔弱弱摔进自己怀里的季宵是同一个人。
见识了这一脚之后,赵未的后脊梁骨有点发凉,温初月贴心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追求季凝的事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不然季大人那一脚可能就直接踹在他天灵盖上了。
龙武大将军说到做到,很快就把几个人收拾干净了,除去被季宵那一脚踢得不省人事的,剩下几人都用麻绳捆成了一团,交给后赶来的亲兵。
危机一解除,季宵就冷下脸来,沉声道:“方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梁皓伸手抓了抓脑袋,眼神颇有些躲闪,含混道:“那个我……派人跟着你了……”
温初月心中叹服,万众景仰光明磊落的龙武大将军,竟然会做出跟踪偷窥这种登徒子的恶行,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季宵仿佛已经习惯了,听完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指着他的鼻子斥道:“方文,你可知戍边将士擅离职守是死罪?”
温初月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潜进姿丽堂月余,是因为圣上一纸调令,将龙武营调到了郦城边境,镇南三军一同镇守南关,调令下来后,阮慕阳跟温初月道了别,至今没有回来,以后也会有很长一段时日不会回来,这也是温初月答应男扮女装混进姿丽堂的原因,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在等他,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做事也不用束手束脚的。
主将擅离职守是死罪梁皓当然知道,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犯,一回生二回熟,并不怎么在意道:“我知道,这不是许久未见,想来看看你嘛,刚好你的诞辰也快到了,寒霜妹妹其实也想来,不过被我制止了……”
“就为了我的诞辰?简直荒唐!”季宵怒喝一声,别过脸去,他是真的生气,气梁皓恨铁不成钢,上次擅离职守那事儿就被人拿来大做文章,是赵未和季宵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来的,那人却还不知道悔改,居然因为自己的诞辰又偷溜出来,而他的诞辰连自己都不记得。
可他再气再恼,对面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是梁皓,也全然是因为自己才溜出来的,正好赶得及时,还顺便救了他一命,他想正正经经骂他几句又实在忍不下心,只好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眼见两人没说上几句话气氛就僵了下来,赵未“父女”二人默契地盯着地面降低存在感,不过还是被梁皓逮到了,将温初月抓出来缓和气氛。
“温朗,你在这儿正好,慕阳托我给你带个东西,”说着,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穿了挂绳的小吊坠扔给温初月,“他自己雕的,绳结也是他自己编的,他一个大男人手还挺巧,当然,手艺全是我教的,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眼。”
阮慕阳向梁皓坦言了自己对温初月的感情之后,梁皓就不怎么待见温初月了,他总是有一种自家乖巧儿子被狐狸Jing迷了心窍的感觉,他们两人的关系明明这么不对等,阮慕阳却还对他倾心如斯,温初月没那意思的话,干脆点放手不就完了,却还吊着阮慕阳,实在令人忿懑。可偏偏自家儿子跪在地上哀求他别管他们俩点事,梁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态度上表达不满,因此说话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而温初月却像没察觉梁皓的态度变化似的,注意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