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乏初长这么大还是头次收到花,所以他下意识笑了一下。
转眼一想,他个大老爷们收个什么花!他拿着那朵沾着口水的大花,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整天都没从这种莫名的情绪里走出来。
最近的莫咽尤其黏人。
唐乏初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算坏事,这么多年他独处惯了,一方面是习惯一个人了,另一方面,也不是没想过要人来陪。
他自己性取向是个问题,在这种观念落后的村子里,本想着就这样自己到老,现在多了个莫咽,他也不是没有产生过新的想法。
莫咽坐在他怀里翻着《狼外婆》。
这本故事书已经相当旧了,莫咽边看边问他:“你家里没有别的书了吗?”
唐乏初摸着莫咽的狼耳朵,心不在焉道:“嗯,我小时候不怎么喜欢看故事书。”
唐乏初摸完耳朵,又去揪狼尾巴。
他揪着两嘬毛,坏笑着问:“疼不疼?”
莫咽说:“你别弄了,我都快被你弄**。”
唐乏初面无表情的放开他的尾巴:“……”
莫咽翻了几遍,嫌没意思,他又伸手在旁边翻腾,翻出来一个印章:“这是什么?”
唐乏初看了眼:“我阿爹的印章。”
莫咽嗅了嗅,拿过唐乏初的手盖了上去。
唐乏初:“……别闹。”
莫咽看着“唐建国”三个字,问:“你爹你娘呢?”
唐乏初说:“他们都死了。”
莫咽的耳朵动了动,唐乏初以为他会问下去,但是莫咽没有,他比唐乏初瘦,虽然个头相当,但是坐在唐乏初怀里依然像个少年人。他捣鼓了会儿印章,嘀嘀咕咕说:“你为什么说话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唐乏初笑了声:“我阿爹是镇里的,原先到村子里搞科研,遇到我娘才在这儿落了脚。”
“科研?”
“嗯,就是研究庄稼的。”唐乏初说道,“他工作的关系,基本上就待在这儿。和我娘成亲后就没回过镇里。因为从小他就教我普通话,所以我现在更习惯说普通话。”
狼的概念对于亲属似乎就能延展到父母这儿,于是莫咽也就没再问下去,搞得唐乏初心里想好回答的话也没处放了,算了,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就是……
唐乏初摸了摸莫咽的小辫子,说:“我的衣服你穿着还是大吧,明天赶集去给你添身衣服,等会过来量一下。”
他们离开东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一想到天又快黑了,唐乏初的脸就开始烧。
这两天莫咽没完没了,每天晚上一准**,比闹钟还守时。他这两天简直是连哄带骗的给人撸出来,而没有进行其他进一步的动作。他现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天就脑子一热答应这只狼了,这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推啊,不行不行,被一个从小带大的狼压在身下这种事想都不愿想,虽然已经来过一次……来过一次也是没实质性进展的啊喂!那换个想法,他压狼就行了吗?也不行,总感觉自己在欺负狼,下不去手啊,对方明明比自己小,还小那么多!莫咽现在一岁都还不到吧!谁会对婴儿产生想法呢!不,这还是个巨婴……
唐乏初很纠结,他拿着软尺对莫咽招招手。
莫咽到他跟前,他心烦着,说话也没什么好气儿:“挺胸抬头。”
莫咽站直了,他又皱起眉:“把衣服撩起来……”
……
撩起来!
莫咽正要撩衣服,唐乏初又按住他的手狂躁道:“算了就这样吧!”
他拿着软尺一动不动看着莫咽,脑袋飞速运转着:要量胸围还得把手抬起来,他还得伸手过去,这不就成……量胸围尚且如此,tun围什么的还量不量了!
量个屁!他气急败坏的把软尺甩一边:“赶集买衣服哪那么多事儿,谁知道三围尺寸,我看着差不多给你买一件得了。”
莫咽盯着他,老老实实:“哦。”
说完,他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件还能穿。”
这个大马褂是唐乏初好久之前的旧衣服了,莫咽穿实在是大了点,但唐乏初活的糙,一直没怎么给自己添过衣服,能找出来符合莫咽身段且可以凑活穿的衣服已经是不容易了。
然而现在听到莫咽这么说,唐乏初又有些心疼,就像是家长给不了孩子最好的东西的那种心疼。甚至这些天来,唐乏初还产生了让莫咽入学的想法。
不然这孩子以后干什么呢?
愁啊,唐乏初拍大腿,而且这孩子现在不狼不人的也难处理。
我也养不了他一辈子啊,唐乏初莫名母爱慈怀。
莫咽不知道唐乏初的这些想法,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杯水,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喉咙发干的征兆。
唐乏初就怕他来这出,胆战心惊地问:“怎么,又难受啊。”
莫咽摸了摸嗓子,倒是没有前两天那么急躁,反而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