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
“东哥,”冷因走上前,“你怎么在这儿?”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问道:“江老师家有人吗?”
孟旭东回说:“有人。” 又想起来电梯口江倩拾起的那条红绳,对冷因说:“对了,你有东西掉在江倩那了。”
冷因心里大舒一气。还好,还好。
她这时才想起前来的缘由,问孟旭东:“你知道莫文滨去哪了吗?”
孟旭东说:“很快就回来了。”
冷因还没听明白,孟旭东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好。你忙。”
“冷因,”孟旭东说,“你多保重。”
冷因觉得,这段对话很熟悉。她曾经也对孟旭东说过,好像也同样郑重其事。
孟旭东走得很快,差点撞上两个推婴儿车的菲佣。不远处的中央广场传来广场舞轰隆隆的音乐。
冷因忽然觉得,东哥的身影很落寞;就连他脚下的这条小径,经他走过似乎都变得灰暗了。
*
“知道职场、官场上怎么搞垮一个对手吗?”客厅旁的餐桌,江倩坐在冷因对面问道。
面对江倩的这个问题,冷因想到的只是这三年来在KTV所见所闻的种种不堪:有蠢到在经理、甚至客人面前打架扇耳光的,也有“聪明”点偷偷下药、录音录像的,还有再狠毒再Yin暗的就不说了,说不出口。
江倩自问自答的说:“叫对手犯错。剩下的交给法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冷因暗暗心惊,也大概明白江倩说这话的原因了。
有人想逼得莫文滨对孟旭东做出一些事情(譬如告发、比如行贿),任何事情,只要好让东哥无以自证清白——但——
“为什么是莫文滨呢?”冷因问道,“莫文滨和孟旭东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吗?”
江倩瞥了她一眼,回说:“这我不清楚,不敢乱说。但我知道莫文滨参股过的一个地产项目,项目领导阶层有人因为‘串通投标’被抓了。”江倩叹了口气,“那个项目,据说是在孟旭东手上批的。”
冷因忽然想起张总,那段时间还有人来威胁,似乎叫她接近张总拿到什么证据。但冷因忍住了没问——就算是,又能怎样?
“所以莫文滨是躲起来了吗?”见江倩闭口不言,冷因心一沉,“莫文滨出事了,是吗?”
“你别问了。”
“江倩,我必须问。”
“问了又能怎样?”江倩反问,“我告诉你他出事了又能怎样?你能做什么?”
这一击将冷因回得哑口无言。莫文滨出事了他父母不会不知道,江倩和江师母不会不知道,就连家底那么厚的孟旭东被人盯上也束手无策……她算个什么?事发后又有人记得她吗?没有!她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还只能一知半解的知道个皮毛。
难过吗?难过又怎样?蝼蚁般的人物,只能保全自身的人物,即使是天塌下来又有什么办法。
一小时前,接到宋岳电话之前,那种痛彻心扉的窒息的无助,难道还不够受吗?
宋岳飞去尼泊尔、她辞了工作开始练琴、莫文滨丢下拍品销声匿迹……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然而只像是惘然若失的,绵绵秋雨中一场柔弱的梦。
江倩叹了口气,“希望没事吧。”
“会没事的,”冷因顿了顿,也是在说服自己,“莫文滨、东哥,都不像是会犯错的人啊。”
只要他们没错,只要法律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法律是什么,是谁定的,是谁监察,是谁实施,谁又说得清?
还有孟旭东走前说的,莫文滨很快就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孟旭东怎么会知道?
江倩摇头道:“不说这个了。”她得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今天验血时她的孕酮已经降低了。江倩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冷因手腕上、红绳中央的那颗小结,问:“同心结……自己打的?”
“嗯。”冷因点头。她见江倩有意的转开话题,也没再继续。
“改天教教我。”
“很好打的。”
“我手笨。”江倩忽然发现冷因手腕上的血痕,“你手腕破了?”
冷因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之前不小心划到的……”
“你等等,”江倩起身,“我去拿创可贴。”
冷因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和江倩这样面对面的坐下来讲话,讲话的内容是打绳结和手笨;像是学校里小女生下课后坐在楼梯上会聊的东西,虽然这个场景也只是被她憧憬在内心深处。
江倩带着创可贴回来。贴伤口时,冷因头一次注意到江倩的手。江倩没有遗传她父亲的大手,或许也是她没能选择钢琴的原因;但她的手十分柔软,左手中央三根手指的指尖上长了rou眼可见的老茧。
冷因觉得这三块茧很美。这是一双长年累月拉小提琴的手。
“宋岳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