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奔出单元楼一路冲到小区里空旷的地方——手机终于连上了信号,可是再没有电话打进来了。
冷因举着手机,打着圈走,万分焦虑、懊恼。走着走着,发觉手臂上的一丝异样。
手绳呢?红色的手绳呢?
不见了。
电梯口,江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红绳。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会儿,从包里拿出钥匙给孟旭东说:“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下她。”
“小因会上来找我们的,”孟旭东接过钥匙说,“晚上降温了,你穿太少。”
江倩摇头,“她一定没有认出来是我们。”
孟旭东恍然的点了点头。他脱下西装,披在江倩身上说:“我陪你一起等吧。”
昨日一场秋雨过后,晚间温度真的降下来了。冷因抱着胳膊直起颤栗,手腕处刮出的血迹已经被风吹干了,像是一道血色的红绳。
她走到了咖啡厅外。
橙色的灯光从咖啡厅里透出来,仿佛在她身上罩上一层可以感知的温暖。
灯光是从一盏复古煤油挂灯中散出来的,灯下挂着一盆青葱的吊兰。这让她想起香格里拉客栈门口的那一株吊兰,以及吊兰下那句低哑的告白;那句用彝语讲的,她听过一次后再没忘记的告白。
冷因透过玻璃窗看着那株苍翠的吊兰。
玻璃窗上映着自己的脸。好陌生的脸。
冷因努力回忆宋岳的脸。回忆不起。像是一个无论如何使劲也无法到达的终点。
那个在吊兰下,绵柔细雨中对她说“我喜欢你”的男人,此时此刻在她脑中是一张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只有乌黑硬朗的短发和印象中模糊温存的笑意。
宋岳离开多久了?一个多月?该死,才一个多月,她就没有办法忆起他的长相了吗。
KTV楼道间,安慰琴子的时候,她说人总是要分开的。如果有一天,她和他也分开了——只是如果——那么她是不是再也记不起他的模样?他们竟没有拍过一张认真的合影!
不可以!没有这个如果!她在内心尖叫。
在内心咆哮。
在内心窒息。
宋岳……
你在哪……
再一次再一次接到“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时,已经距离上一通有两小时之久。
冷因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显示屏,在电话打进来的那一瞬间接起。生怕再断。
“宋岳,是你吗?” “……” “你倒是说话啊。”
“是……”虚弱、沙哑。
“为什么过这么久才打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担心得快死掉了。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泪水无意识的、止不住的往外流。
“对不起,”那边传来沙拉沙拉的响动,过了将近十秒,他才继续道,“当时暴风雪太大了,高海拔营地待不下去了。一直下撤到安全的地方才能联系你。”
宋岳说得很慢,很顿,很低,很哑。
很累很累。
冷因听见他这样的声音,愣住了。
“宋岳……”
须臾,他回道:“我在。”
“宋岳……”她捂着嘴,深吸一口气,“宋岳,你哭了吗?”
那边终于抑制不住,用颤抖的声音回道:“韩一龙走了。”
“冷因,他走了。坠崖了。” “我们两是绑在一起的……他滑下悬崖前,解开了身上连着我的绳子。”
☆、第 39 章
“只有一个办法救他。”
孟旭东此话一出,本就死寂的客厅又凝滞了三分。
“不可以。”江倩摇头。
“倩倩——”
“不可以!”江倩突然大声的说,“我们是在讨论怎么救莫文滨出来,不是你怎么把自己给搭进去!”
孟旭东闭上眼,吁了口气道:“莫文滨是无辜的。”
江倩紧张的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只要我去自首……”
“自首?”她摇着头笑了,“你自首什么?你拿什么去自首?”
“可是莫文滨是无辜的。”还是这句话。
就不能说点别的?江倩皱眉,“我知道。”
“但……”孟旭东不愿对着江倩的目光,别开头,低声叹道:“但我不是。”
江倩反应了一会儿,“你说什么?”
孟旭东知道她听明白了,不想重复。但又觉得心累,不愿被她这般咬着,于是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不是无辜的。”
可是,何止是他?试问当今世上还有谁,能下趟浑水不带出一斑污泥。
望见江倩眼中的惊愕,孟旭东觉得更累了。
这世界上竟还有人相信清白?倘若真有,也只能是江倩、莫文滨这样从小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吧;一个过早被塞入了艺术的“太虚幻境”,一个衔玉而诞吃穿不愁。他们是追求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