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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要笑,趴在方向盘上看她,喇叭尖叫起来我也懒得去管,“任兆欣,你是有多无聊啊,这和你还有半毛钱关系么?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哪个,爱的又是谁,还说这些,你可笑不可笑?”自始至终,我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可那些话,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可以,唯一例外的那个人是她。想最后保留一点好印象的愿望也扑空,多留一分钟,多看她一眼都是受罪,狠狠的拉上副驾的车门,重重踩下油门,只是城区道路提不起速度。
这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入眼一片莹白,整个春节假期,我都在值班。这些年,每个春节都是如此,没什么不同。雪后的气温低的吓人,办公室里温暖如春,我很赞赏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
小安、石修沁都忙着应酬亲友,我过了一个星期清净的日子,却从大年初二夜里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在我刚回到这里时,不管几点上床,都是睁眼到天亮,后来习惯了工作、习惯了这个环境后慢慢就好了,再一次是去年见过兆欣一面之后,失眠了好些时候。可这一次,比前两次严重的多,试过很多助眠的方法,吃安眠药,完全不起作用,我想,是不是我有心里问题了。
厚街的阿元书店,我过去的时候,店里没有顾客,阿元正和一个男子在门口讲话,看见我,微微一笑:“新年好。”
我意外与她怎么过了个年就变得这么客气,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笑着回了句“新年好”。那个男的看见有人来,和陈元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离开时还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阿元朝他微微点头,这才问我说:“人家都开工了,你怎么还有空过来?”
“午休,我出来透透气。”
她把我让进去,按我坐在空调出风口附近,“脸色真难看,又是一年,还跟自己过不去?”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和我说我的私事,我觉得此时自己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可挡不住还是想要笑:“这回就是死过去也要过去了,她要,结婚了。”我是第一次觉得,结婚这两个字,真难说出口。
“那还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
我哑然失笑,阿元倒了杯水递过来,我摇头站起来,“是啊,有什么可想的。”可我就是想她,想跟她在一起。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我总算是相信了这句话的含义,我种下的因,当然要尝其结出的果!一切,自作自受。
阿元却说:“假如是我,我也不敢再爱你了。”只要有心,从我的只言片语中,谁都能把事情的经过看清楚,何况,阿元心细如发。
我转身看她,她说:“越是重情的人,越是害怕被伤害。还有一种浅显的说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你能确定她还爱你的话。”
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我当然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不同,从她没有给过我一次好脸色说起,如果她不在意,那她根本不必对我横眉立目、冷嘲热讽,只要一个电话,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人。
“阿元,不管她还爱我不爱我,她都要跟别人结婚了。”说完这句话,我眼泪一下出来了。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哪怕心里流血,也能让面上带出微笑来,最近,眼泪真的有点多。
阿元无奈道:“楞子,真是楞子,你不让她看见你的决心与毅力,她怎么能放心重新接纳你?”
我抽噎着问:“真的?”
“再这样犹犹豫豫的,你再哭也来不及了。”
我用指腹抹一下眼睛,“嗯,我上班去了。”
这会儿,陈谷正好推门进来,“哟,兔年早过了一年多了,怎么眼睛还红着?”看见我还没抹掉的眼泪,大惊小怪的叫:“啊呀,什么人欺负我妹妹了,告诉我,我找她去。”笑嘻嘻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他说出口那句话的意思。
“你个烂芝麻,阿元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一定是捡来的。”他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说我还没长大,就因为我还没结婚。
“啊,你怎么知道?我姐姐都不知道。”陈谷说话的神情太正经了,我愣住,阿元笑了一下,指指后面:“去洗个脸。”
我有考虑过,是不是要辞职,那时和母亲说的时候,主要目的是想让她知道我真的不能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样去生活,最后没个结果,还是因为我在意这份工作,如果我连工作都不要了,又怎么去作自己想做的事,我们都生活在红尘俗世中,那些有情饮水饱的事,只能发生在故事里。可她有了婚约,戴上了别人的戒指,这么鲜明的态度,就算让她看清楚我的心又有多少用处呢,毕竟,与异性的婚姻才能被众人认可,而要想让人接受两个同性相爱,太难。如果她真的决定走那一条路,我应该拉她回来么?
犹犹豫豫的过了一段时间,春季推广会就到了,我部门是主打,销售那边派不出人来,我临时受命要出差了。省会城市糟糕的交通状况永远叫人无奈,杨雪晴中途打来电话问我到哪里了。她同另一个部门的同事先期抵达,做准备,布置场地。我看看窗外面陌生的街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