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听说了没?镇北侯又被陛下责罚了……”宫人们本是在打理事务,却是被不知何人挑起的话题给引的皆是顿了顿,还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地悄悄凑到一块去,一边捯饬着手中的活,一边兴致勃勃地小心开口问道:“这回咱们侯爷又犯什么事儿了?”
“对呀对呀,陛下都罚了些什么?”
“咳咳!”一位衣着与旁些宫人不同的女子突然历声重咳,众人本以为她是要罚他们‘妄议皇族’之罪,却不想那人两手一摊,示意众人再贴近些,然后才是放下架子开口道:“我知道侯爷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听吗?”
众人有所犹豫,毕竟现在与他们一起议论的可是总管大人,平日里可没有过这等刺激的事情,可耐不住有人偏是心中好奇,终是有人开口道:“总管大人,要听,我想听!”,是个宫女的稚气声音。
“好,那我就说了,侯爷是因对立太子之事不满才被责罚的……陛下罚他在寝殿前跪上两个时辰,还说什么要将侯爷软禁在宫里十日,整整十日都不可出宫去!”以侯爷的脾性还不得疯魔了……这位总管大人说的是津津有味,恰似自个儿亲眼所见一般。
“什么?两个时辰?那我们侯爷会不会冻坏了脚啊,他本就身上有伤,真叫人心疼死了~”见总管的语气也并无恶意,大伙也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姑娘们对我们镇北侯那叫一个关切,差点都要人以为沈衍是要赴死去了。
“两个时辰还多,你们可是忘了几年前,侯爷也是惹恼了陛下,陛下可不就是让人足足跪了五个时辰,况且咱们侯爷是昭国第一武神,哪能那么容易受伤?”有个男宫人忽而言。
“就是就是,咱们侯爷又不是什么美娇娘,如何这般弱不禁风?”再又有人起哄。
“你们这些个莽夫,做花匠却不懂惜花的人。侯爷他是英勇神武,可他那脸也确实是俊呐~”
“就是,又善战又俊俏的郎君谁人心里头不喜欢,既然喜欢,说几句rou麻心疼的话又怎么了?”女孩们也是不服输,纷纷也是奋起反驳。
总管大人听着他们越说越起劲,总算是想明白了,不论是宫里宫外,这些个是是非非的,只要有导火线,必定是会被无限放大的。
“太子殿下来了,止言……”总管大人突然开口,语毕,众人皆是会意,纷纷闭上嘴来,待沈奕带着他那几个宫人途经之时,行了个礼,齐齐喊了声“参见太子殿下”,这便才是将此事告一段落。
沈奕此去所要奔赴的是皇上的寝殿,如此看来,这位新立的太子殿下,必然是要与镇北侯结下梁子了……
倏尔——
今年的初雪大的出奇,还好巧不巧的在今日降落,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沈衍‘罪有应得’,反正这场雪就是这般赶巧。一片片雪飘落到沈衍外袍上,愈积愈多,害得他不得不抖一抖身子,将那些个积雪颤落。这大雪天的皇兄还当真是没心没肺,让他跪就罢了,伞都不给一把,身子可否会染上伤寒且不说,他今日的这身行头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正装,这要是弄坏了,可不又得觅人去做新的,着实麻烦。
沈衍如是想着,一个不留神便见沈奕几个健步从他身畔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冲着寝殿过去。这个毛孩子当真是如他那皇兄一般寡淡,竟是对不久前还帮过自己的‘恩人’丝毫不理会,简直……简直是相当没品!
“还请殿下稍候,奴才且进去通报一声。”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笑得很是谄媚,而后他见沈奕会意,‘嗯’了一句,便是转身推门进去通报了。
沈衍见那小太监进去后半天没再有响动,便也是不由地抬起头去望望那少年。这一眼,不知为何让他心头的滋味变得全然不同了,那少年的身影干瘦的让人心疼,即便他清楚当初救下他是在几个世井混混手里,即便他深知这少年的前半生皆是不幸,但他还是会因少年那具比同龄人瘦弱干瘪上十倍的躯壳而感到心疼,因为他看起来甚至比身畔的那几个宫女还要弱小,就算穿上层层冬衣,却还是分外清瘦。
沈衍心头当真是五味杂陈,各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他以为自己是与他经历过一样的苦难重重而产生共鸣,但他也明白自己比他幸运的多,至少自己表面上看着风光,至少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但也不能说是怜悯与同情,他只是觉得这少年前半生已然是苦难深重,而这后半生又不知要历经何等风霜,故如此叹息。
“吱呀~”寝殿的门终是被重新推开了,小太监探出头来继续笑面相迎,似对沈奕说了些什么,而后便是请其进去了。沈奕也似答应了一声,可当他正要一脚跨入门槛时,忽而回头看了沈衍一眼,这回他并未蹙眉,只是那么静静望着,望了半晌便又回过神来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些个小动作也是被沈衍尽收眼底,不过他方才还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沈奕的目光,他可受不了被人用奇怪的眼神儿看半天,像是在看他笑话似的,搞得他现在浑身难受。
殿内,皇帝一手扶着额,一手执着卷,福公公也是在一旁侍奉。
“儿臣参见父皇!”毫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