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沃尔布加——雷古勒斯的父母,都沉默不语。最令人寒心的还是西格纳斯,从头到尾没有替妻子说过一句话。
斐克达低着头,听了满心的世态炎凉。她还是太幼稚了,在这个世界里,血统真的至关重要。
她旁边的埃文此时却开了口:“德鲁埃拉姑姑,您别说了,我们回去就是。”
“小小年纪就要打断大人说话,成何体统……”梅拉尼娅还在碎碎念。
“斐克达,我们走。”埃文拉起妹妹便走。斐克达早就不愿待在这里了。明明是小时候常来的熟悉的地方,此刻却陌生得怕人。
埃文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他们这算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波莉希妮娅?汉森是麻瓜,就把整个家族都算进去了!”
斐克达不知如何应答,默默地叠着衣服。她本想用魔杖,但随后她便想到这是违法的,只好放下了。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按常理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把上一代作的孽安到我们头上?!”埃文咒骂着。
斐克达心里一紧。
这时,德鲁埃拉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你们不能回去。罗齐尔庄园现在甚至还没清理过……”
“我们回去清理就是了!”
“不行,埃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西格纳斯在苏塞克斯有一处房子,你们可以去那里暂住……”
“布莱克家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沾染,德鲁埃拉姑姑。”
德鲁埃拉的强硬第一次在堂侄挺得笔直的腰板面前吃了瘪。以前埃文是所有人眼中最不成器的孩子,可他却完美地继承了罗齐尔家族特有的坚韧不拔。
“您去照顾纳西莎吧,我们走了。”埃文拎起箱子,把妹妹推进壁炉。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
斐克达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她自以为是见过世面的——自从亲眼目睹尼古拉斯?萨默斯被下毒的惨状之后。可是在见到三楼满地的鲜血——她父亲的血之后,她的心里便只剩下了恐惧。她能想象出父亲临死前的模样:他身负数刀倒在血泊里,血从梅格蕾丝房前一直流到埃文和斐克达的房间门前。
最可怖的还是梅格蕾丝的房间。满墙触目惊心的爪痕算不得什么,那股尸臭实在让斐克达呕吐不止。床铺上的血迹表明梅格蕾丝把阿利奥思的尸体拖了上去,还用被子仔细掖好。斐克达在傲罗们拍的照片上看过这番景象,真实的场面比照片来得震撼得多。
埃文坚决不让妹妹来帮助清理,只让她带着菲利克斯休息。
斐克达头一次离这个小表弟这么近。她从前看不起菲利克斯,如今他们身份相同,倒生出几分做姐姐的怜爱来。菲利克斯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三天已是精疲力尽,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睡着。斐克达端详着菲利克斯的睡颜,发现他跟埃文长得真是像,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亲近。这样小的孩子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变得毫无安全感,就算睡着了也抓着斐克达不放;他蜷缩成一团,像个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
罗齐尔庄园恐怖的气氛渐渐地被洗去,主人去世的悲痛渐渐显现出来。客厅被打理成了灵堂该有的样子;屋后的小园子因为无人照顾,一些草药已经开始枯萎。埃文当机立断,干脆把它们都拔了个干净,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丢掉。神奇动物们也被尽数送去对角巷的神奇动物园,那只菲利克斯喜欢的火蜥蜴在被送走的时候大叫一声,斐克达微微愣了愣神。
庄园没有家养小精灵了,埃文便自己去清理草药圃。他从未做过这些事,却咬着牙硬着头皮做着。于是斐克达就去帮他——她一直闲着,总归不太像话。
“不要你帮!”埃文满手都是泥土,便用手肘推了推妹妹。
“我还没娇贵到那个地步。”斐克达说着便开始拔杂草。
娇贵?她本就不应该娇贵的。她已经错了十三年,不能再错下去了。
“我说不要你帮!”埃文大吼。
斐克达知道哥哥在逞强。他向来不喜欢被当成弱者,哪怕是在最亲的妹妹面前也不行。
“我的草药学成绩比你高多了,这种事情我在行。”斐克达说。她感到有些奇怪,她明明是哭得最多的那个,此时却最冷静。
埃文忽地低下头,斐克达看见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泥土上。
“斐克达,咱们是孤儿了……”他呜咽道,“没有人要我们了……”
“胡说什么?德鲁埃拉姑姑还在呢。”
“你也听到那些布莱克是怎么说我们的了……我们不能为难德鲁埃拉姑姑哇。”
埃文的悲恸停止得很快。他用袖子抹了抹泪水,继续拔草。
“埃文,你真的是个好哥哥。”斐克达低声说。她以前也用嘲讽的语气说过类似的话,可这一次,她是真心的。
“真的吗?”埃文的眼睛又泛出泪花。
“一点不假。”
***
阿利奥思的葬礼办得很简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