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所以,你别走了,留在我身边吧。”
他凝聚起所有的勇气,向她伸出手。
“有你在,我才是我。”
“你这个笨蛋……”波莉希妮娅傻笑着,“能成为你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是我的荣幸啊。”
然后她把手交给他,他握紧了那只手。
既然握住,那就一生不放开。他暗暗发誓。
焰火散尽,万家灯火里,他们紧紧相拥。
***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在寂静的罗齐尔庄园里回荡。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房间里是满地的药罐碎片,各色药剂流了一地。坎诺普斯面对着壁炉坐着,阿利奥思站在他身后。壁炉上方是坎诺普斯亡妻的画像,她静静坐在一把和他一样的扶手椅上,已然入眠。
以前阿利奥思站在父亲面前时总是不自觉地低下头以表顺从,可这一次他没有。他看着壁炉上方亡母的画像,心中一片不正常的平静。
“你不可能娶她。”坎诺普斯同样平静,可平静的语气里却带了一分咬牙切齿。
阿利奥思早就确定父亲不会同意了。但他丝毫不担心,因为他有筹码,还不止一个。
“我必须娶她。”
“你越来越离谱了,阿利奥思。”坎诺普斯回头冷冷地看着儿子。
他们早就是陌生人了。
“不知是我离谱还是您离谱。”阿利奥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你若是真离谱,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你是不知廉耻。”
“廉耻都是外人定的,而我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很好,非常好,”坎诺普斯转回头,“混血孩子是哑炮的几率高达五分之八,我们家养不起第二个梅格蕾丝了。”
“养不养得起,是我自己的事。至少,我不会在我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犹豫。”
这是坎诺普斯心里的一道疤,此刻被自己亲儿子揭开,痛楚岂是常人能想象的。他猛地站起来,转向阿利奥思。
“我最后一遍告诉你,你不可能娶她!一个麻瓜怎么可以冠上罗齐尔的姓氏?!如果你一意孤行,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阿利奥思对面前满脸皱纹的迂腐老头的最后一点亲情也消失殆尽了。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老头今年不过五十五岁,脸上却布满了岁月残忍的痕迹。
“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您不必操心。”
坎诺普斯震怒之下扬手便抽了儿子一耳光。阿利奥思纹丝不动,他自己却狠狠摇晃了几下。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好好想想再来跟我谈!”
“她怀孕了。”
这是真正的晴天霹雳。坎诺普斯睁大了浑浊的眼睛,面部表情极度扭曲了几秒,便一下子跌坐下去。
阿利奥思是在一个小时前得知波莉希妮娅意外怀孕的。她告诉他时惊慌失措,却有着一丝欣喜——在她腹中生长的是他的骨血啊。阿利奥思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要娶她:她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他不能不对她负责。
一想到她会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一想到他的孩子也可能是一个像她一样糖果般的女孩,他就欣喜若狂。等到那个时候,他就有双倍的爱了。
阿利奥思沉浸在欣喜中,他的父亲却在盘算着其他的事。
“让她把孩子打掉。”坎诺普斯竟然平静下来了。他的手伸向小几上的酒杯,却发现自己的手出现了病态的痉挛。这种痉挛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可不服老的心态让他讳疾忌医——虽然他自己就有医治自己的能力。他确实不该服老,他才五十五岁啊。
“不可能。”阿利奥思果断道,“你这是要杀死你的亲孙子吗?”
“有麻瓜血统的野种不是我孙子。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容易就有了孩子,不知廉耻。”
阿利奥思立刻抽出了魔杖。“抱歉,我不允许你侮辱我未来的妻子,或者称呼我的孩子为野种。”
“那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又一个药罐碎了。
“真是不好意思,”阿利奥思冷冰冰道,“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你就让我继承了所有财产。这栋房子有一半是我的,所以要滚,也是你滚。”
坎诺普斯一愣。他没想到他终生希望的寄托居然会如此绝情。
“忘恩负义的小混蛋,”坎诺普斯喘着气说道,“若不是我——”
“我已经做了所有你想让我做的事,父亲,”此时阿利奥思却低下了头,“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是为你活的,以后我想为我自己活。”
他转身。“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是来通知你的。我必须娶她,因为我爱她,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
阿利奥思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为自己的坚定感到很高兴。
十多年后阿利奥思再次回想,只觉得讽刺。埃文走上了他的老路,他走上了父亲的老路;埃文和他一样一意孤行,而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