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我愿意”差点就从阿利奥思嘴里漏出去了。他很想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此事的利与弊,可他发现他不能。他只好装作很得体的样子,仿佛她并没有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我很荣幸。”
波莉希妮娅很开心地笑了。明明是极正式极疏远的话,却被阿利奥思说得无比热情。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了。
波莉希妮娅的朋友们又在叫她了。阿利奥思并没有转头就走,他看着她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圈子里。
此时的走道空无一人。阿利奥思转过身,一个喜出望外到发傻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但他并没有意识到。
隔得远又如何呢?至少此刻,他们正去往同一个终点。
***
阿利奥思第四次和波莉希妮娅说话是在图书馆。彼时他满怀失望,因为他期待了一个暑假却没收到她的信,在课上碰见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期待是不是一场笑话,她所说的朋友是不是只是想和纯血建立关系而已。
阿利奥思越想越气,连书也看不进去了。
“日安,罗齐尔先生。”
波莉希妮娅的声音一响起,阿利奥思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期待了,尽管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的期待无比愚蠢。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向阿利奥思的那个瞬间,他就任由自己愚蠢了。
“日安,汉森小姐。”
波莉希妮娅微笑着在阿利奥思对面落座。他盯着她的脸,觉得她额前的碎发似乎长了些。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波莉希妮娅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你并没有。”阿利奥思说着便合上了正在看的书。他在心里上蹿下跳地唾骂自己不该如此热情,毕竟波莉希妮娅也没有太认真。
波莉希妮娅扬起唇角,那已经完全超出了礼貌微笑的范畴。她把坩埚放到桌上,又从书包里拿出零零碎碎的材料。
一般人只会求阿利奥思加个工或者处理一下材料,把阵仗搞这么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讨好也是要尊严的),但放在波莉希妮娅身上,他却莫名其妙地兴奋。
“请你做一份标准的疥疮药水。”
这语气似乎有点恬不知耻,可阿利奥思却毫不犹豫地动手了,并对自己使用了恬不知耻一词感到十分恬不知耻。
“恕我冒昧,但疥疮药水是去年的课程。”阿利奥思一边加水一边说。
波莉希妮娅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魔药实在太差了,所以想从基础开始。”
阿利奥思唯一能侃侃而谈的话题就是魔药,而此时的话题就是魔药,加上波莉希妮娅的眼睛这个暴击,他便忍不住满嘴的话;何止是侃侃而谈,简直就是信口开河。
“基础并不是这样理解的。如果你想从头学起,就要从最基本的制作手法开始,再到难一些的加工,最后才是独立制作。我现在先帮你把这份药水做好,做完了我再教你最基本的东西。”
阿利奥思说话的时候波莉希妮娅的笔一直在奋笔疾书。他发现她用的并不是羽毛笔,而是一根木杆子。他忽然想到了另一回事情。
“其实你可以用速写笔的,用那个不用浪费时间写字。”
“我只是觉得手写能记得快一些。”波莉希妮娅笑了笑。
“噢,抱歉......恕我冒昧,请问你正在用的是什么笔?”
波莉希妮娅看了看手上的笔,说道,“这是麻瓜的铅笔。你看,用铅笔写字的话,橡皮一擦就没了。”她说着便演示了一遍。
阿利奥思在听到“麻瓜”的时候手一顿。他看着波莉希妮娅满脸骄傲地演示如何擦除铅笔字,心里却想着清洁咒的好用和不留痕迹。他这样想着,又开始暗暗唾骂自己:他不该嘲笑她的无知,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药水开始熬制,阿利奥思在等待的过程中思绪开始乱飞。波莉希妮娅也停下了笔记,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水发呆。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阿利奥思说完就后悔了。这算什么?主动往上贴?但是他已经知道了波莉希妮娅的名字,不告诉她他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厚道。
生活中总有一些人,明明很熟却不知道名字。而阿利奥思断断不会让波莉希妮娅成为这样的熟人。
“是的,罗齐尔先生。”波莉希妮娅眨了眨眼睛,又是一个暴击。
“阿利奥思。我的名字是阿利奥思。”
“是星星吗?”
“是的,大熊座ε。”
“噢……”波莉希妮娅偏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有昵称吗?”
“没有。”
阿利奥思没有昵称。再短的名字也该有一个昵称,可阿利奥思没有。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都这么叫他:阿利奥思。听起来,好像没有一个人与他亲近。
“那介意我给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