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地离开,还有人偷偷摸摸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不祥之物一般。斐克达本以为这种眼神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淡去,可不管她在乎或不在乎,它一直都在。
埃文还睡着,斐克达不忍打搅他,便在床边坐下。
这是斐克达第一次近距离端详哥哥的脸。埃文的脸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可还是没有脱离小男孩的稚嫩,正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他额头上零星的几颗痘就是青黄不接的象征。斐克达无法对埃文的容貌作出客观公正的评价,毕竟他们俩是亲兄妹。
埃文的头发和眼睛都来自于他们的母亲——这是常年对前妻闭口不谈的阿利奥思唯一透露过的信息。埃文那一头金棕色的头发乱倒是不乱(板寸头哪儿能乱),藏污纳垢确实一定的;男孩子嘛,不能要求他们个个讲卫生。他的棕色双眸把他从罗齐尔家族标志性的烟灰蓝绿色眼瞳区分开来。他注定不同。
“你干嘛呢?”
想得入神,斐克达竟没注意到埃文已经醒来了。也许是她看错了——有那么一刹那,埃文还是那个乍乍乎乎的小男孩,但刹那之后,他又变回了以装深沉为傲的半大小子。
“没什么。我来看看你。”
“他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埃文坐起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语气低落。
“几句流言蜚语就能让你这么受伤?”
斐克达以为那只是寻常的坏话而已,可真相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如果他们说我加入了斯莱特林一个练习黑魔法的秘密团体,用黑魔法害了不少人呢?”埃文紧紧盯着妹妹的眼睛。
“这些人越来越会编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斐克达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上一次给她这种感觉的是库尔莎?克劳奇,而那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她以为埃文和以前一样怂,可随着身体的变化心理终究是会变的。他们不过疏远了两个月,便已是物是人非。
“你不怕爸爸知道?”
对于从小接受黑魔法危害教育的斐克达来说,这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可埃文为什么能接受?
“那不是黑魔法。”埃文忽地凑近。
“所以我该怎么接你这话?”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保持置身事外就好。好了,你的探视任务完成了,滚吧。”埃文冷冷道。这蠢货不学点好的东西,尽学些刺耳话。
“滚就滚。”斐克达腾地站起来,把床头柜上的书包拽下来,金属搭扣和木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贺卡,写着普通套路化的早日康复,署名是“SB”。
西里斯?布莱克?想必贺卡里面有个炸弹吧。
“昨天晚上我梦到妈妈了。”埃文在斐克达身后说。
斐克达感到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控制。
“所以?”她转过身。
“我一直在想,”埃文微微歪头,眼底尽是胸有成竹的疑惑,“为什么你会对她毫无记忆。”